林冲做梦都没想到卢俊义会如此答复自己,按照林冲的揣测,卢俊义就算不站在自己这边,也应该是持一个中立的态度,毕竟,宋江做的那点破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起初吴用用计陷害卢俊义上山,卢俊义家破人亡,被朝廷通缉、万贯家财更是归了梁山所有,如此血海深仇,寻常人早就跟梁山势不两立了;然卢俊义却是个极具大局观的人物,更是懂得隐忍,故而上了这水泊梁山。
林冲一直都觉得,如若自己撑起高举反对宋江招安的大旗,定是与那卢俊义一拍即合。
可是现实却与林冲所料的完全相反,卢俊义非但没有支持自己,反而旁敲侧击的警告自己,这说明什么?难不成,卢俊义内心真的同样期待朝廷招安,甘愿做朝廷的鹰犬不成?
跟卢俊义道别后,回去的路上,林冲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情,不知为何,林冲总觉得,卢俊义最后警告自己的这番话,别有一番味道,似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当然,具体的含义林冲短时内是想不出来的,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并在心底多加了小心:
卢俊义在山寨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人脉同样不可小觑,如若他铁了心的跟宋江站在一起,倒也是有些棘手。
“林教头,哎呀你可急煞奴家了,奴家找你有急事!”
就在林冲刚刚走回住处的时候,耳边便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妇人特有的嗓音。
林冲闻言,连忙抬头朝门口处望了望,却见孙二娘、张青、史进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处连连渡着步子,一旁的小倩还端着一个茶盘,小心的伺候着。
这孙二娘很少找寻自己,今日主动上门,莫不是武松有消息了?
早在宋江点将后,林冲便暗示杨志,让其告知孙二娘,一旦有了武松的谍报,马上告知自己。
想到这,林冲脚下加快了一丝,快步迎上了三人,率先抱拳道:
“张家嫂子,何故如此焦急?”
孙二娘连忙给林冲回了个礼,忍不住开口道:
“贸然造访,教头莫怪,实在是我家叔叔,等不得了!”
林冲皱眉,继续问道:
“等不得了,甚的意思,武松兄弟咋了?”
不等孙二娘开口,一旁的小倩朝着林冲弯腰行了个礼,怯生生道:
“教头,方才小倩听得张家嫂子言,武都头后日便要被押赴刑场砍头了。”
林冲闻言,心脏咯噔一下,一双虎目更是瞠目欲出,当即道:
“如何要砍头,前日不是还闻,那宋宏要将武松押赴东京请赏吗?”
张青急得连连搓手,只得道:
“唉,这话说起来,还是咱梁山害了我兄弟的性命啊。”
“我听闻,那宋宏确是要送我兄弟赴东京领赏的,便是要砍头,也得那皇帝老儿下令,于东京行刑,坏事就坏在咱梁山大军压境,那宋宏成了惊弓之鸟,自知送不出武松,故而狗急跳墙,打算赶在梁山大军到达泰安州之前,斩杀我家兄弟。”
众人说着,随林冲入了内堂,依次落座后,林冲道:
“众位兄弟不要惊慌,宋大哥领军离开梁山已然两日,如若加快行军,林冲料定今晚大军即可兵临泰安城下,届时,那宋宏断不敢胡乱害了武松的性命。”
林冲这话一出口,孙二娘便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干脆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林冲抱拳道:
“教头有所不知,梁山大军两日仅行军八十余里,奴家打听到,闻说大军粮草准备不周,故而不便急速行军,方待到粮草至,才可快速行军。”
张青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话茬,道:
“我等虽不善行军布阵,但也不是傻子,自古交战,大军粮草皆为重中之重,就算宋大哥想不到,军师也不可能想不到,如此拖拉行事,必是心中有鬼!”
史进不禁叹了口气,愁眉道:
“两日八十余里,待到大军到了那泰安州,我家哥哥纵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那宋宏老狗砍的。”
林冲闻言,并未马上开口,而是眼睛微眯,心中盘算着:
好一个宋黑子,果然葫芦里没卖甚的好药,想当初自己为了那神力陨石,夜行百里,那宋江大军即便不善急速行军,也不至于两日才赶了八十里的路程,如此看来,宋江必是想逼得那宋宏狗急跳墙,害了武松的性命。
只是,让林冲想不通的是,武松虽一心反对招安,可跟宋江的私交还是不错的,这宋江为何非要置武松于死地呢?或者说,那夜究竟发生了甚事,非要宋江如此大费周折的想要除掉武松。
“教头,此时万万犹豫不得了,我等前来,就是想请教头出来主持大局,既然宋大哥推三阻四的找出诸多借口,置我家叔叔性命于不顾,便只能指望教头了。”
说着,孙二娘眼圈一红,语气也呜咽起来:
“若是连教头也不管,那奴家只能自提刀斧,去救我家叔叔,即便粉身碎骨,也总比那些贪生怕死的苟且之士来的痛快。”
林冲知道,孙二娘这是在用激将法激怒自己,其实孙二娘根本不用这样,林冲也不会坐视武松被杀,他只是在等,等宋江露出马脚。
如今,明眼人都看出宋江的那点心思了,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如若再拖下去,一个不慎害了武松的性命,那才是遗憾万年的事情。
想到这,林冲虎躯一震,坐直了身子,朗声道:
“林冲不管别人究竟是否真心解救武松兄弟,如今火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