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沈涣栀又吩咐着:“一会儿内饰局送食盒的该来了?”星河点头:“不错,没多久了。怎么,娘娘饿了?不如奴婢先给您拿了点心垫垫肚子吧。”沈涣栀伸手打断:“那倒不必。只是想叫你叮嘱一声。”
“叮嘱什么?”星河疑惑。“从前安婕妤是如何叮嘱的,本宫就如何叮嘱。”沈涣栀轻轻向后倚去,露出浅淡的笑意,星河狡黠一笑,心中已然明了:“是。”
看着她出了房门,沈涣栀慢慢叹了一声,收了笑意,阖上双眸。
从心里往外的累。
这日子什么时候算是个头?也许,等到她自己个儿习惯了,麻木了,就不再觉得累了。也就如此吧,思前想后反而多惹心烦。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敢有人来扰,一直由夜色浸满了整片天空。
突然,肩膀上传来微动,温度透过薄衣料传递过来,是诱人的温暖。沈涣栀却轻轻蹙眉,张开眸去,正对上一双深如渊清如湖的眸子。
“王?”心中不禁一喜,她只知连了许久他都未曾宿在后宫了,却不想今日不声不响地就来了。也许,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吧。
只手将准备起身行礼的沈涣栀按下,庭城嗓音低沉干净:“累了便睡吧。”吟吟一笑,沈涣栀眸光妩媚闪烁:“王说的痴话。见了王,臣妾哪儿还有昏沉睡意?”说罢,轻轻按住他的手,顺势抱着他的胳膊起身,半跪着,将脸轻轻倚靠在他胸前,喃喃一声却念叨进了男人的心里:“庭城,我好想你。”
他未回复,只浅浅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不动声色将她拉开,坐在她身边,将她环入怀中,低低一声:“你若不在,孤当真没有来后宫的理由。”
他的怀抱散着清香,沈涣栀不禁深吸一口,环住他的脖颈。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庭城蹙眉,却还是传了。
钱蔚然慌慌张张地跪在门前:“王!婕妤娘娘那边儿闹起来了!”沈涣栀一愣,继而想起她交代星河的事,不禁一震。
东窗事发?安佳瑞也太沉不住气,兴许会坏了她的事。
“出云阁的宫女儿求您去瞧瞧呢!”钱蔚然火急火燎道。沈涣栀心中暗叫不好,却只是轻轻拽着庭城的袖子,抬眸看着他,并未言语。
终于,庭城还是起身了,带走了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冰冷的空气瞬时将沈涣栀包围,心底也一凉。
“王会去吗?”沈涣栀小声。
而实则,即使他拂袖而去,她也不敢言语什么,只是心里暗暗地盼着,他会顾及她一点。
他沉稳的声音还是响起了,却不是对着她的:“哪个婕妤?”沈涣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他已连安佳瑞是谁都记不清了,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钱蔚然一愣:“王,是安婕妤啊!”沈涣栀拉着庭城袖角的力度加重了,可怜兮兮地唤了声:“王……”一切尽在不言中。
庭城却神色淡然不变:“走。”沈涣栀一阵揪心,还是放下了手,却看见他回眸:“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