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住谁傻!
沈南瑗头也不回,七拐八拐,一溜就没影了。
她一路疾行,仿似身后有狗追似的,拐过了一个路口,慌忙上了辆黄包车。
“去井岸胡同。”
黄包车夫道了声:“好嘞!”
待她坐稳,拉起车,便小跑了起来。
沈南瑗靠在车壁上想事情。
既然出不了城门,那就只有回沈家了。
就是不知,那个苏氏故意把她撇下,是想唱哪一出?
想到此,沈南瑗忽然急急地喊:“停车。”
车夫停了下来,提醒道:“小姐,还没到井岸胡同。”
沈南瑗递了几个铜钱给车夫,“哦,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车夫道了谢,拉着黄包车消失在了街口处。
沈南瑗左右看了看,仔细辨别了方向。
这条街,昨晚上沈黎棠带她走过,街口有一户人家的门口放了块大石条,想来是洗衣裳用的。
沈南瑗定了定神,迈步向记忆中的沈家走去。
并没有走出几步,冷不防打对面行来了两个男人,走路七扭八扭。还离的老远,沈南瑗便嗅见了那刺鼻的酒臭气息,她下意识往路边去了去。
可那两个酒鬼,瞧见她之后,竟嬉笑了一声,故意朝她撞来了。
幸亏沈南瑗躲的快,若不然就被他俩人近了身。
可饶是如此,那俩人还是不依不饶地挡住了她的路。
“小姑娘,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不如,跟爷回家,亏待不了你。”
没穿书前,沈南瑗的工作也是早出晚归,sè_láng没少碰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想要劫色的却还是第一次。
眼看他二人的手就要盖上她的脸,她心里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恶心。
那个兵多枪多的杜聿霖欺负她人单势微也就算了,这两个臭酒鬼……
沈南瑗可是出生在一个武术世家,虽然没能继承她爸的武术馆,可打小就练的童子功也不容人小觑。
只是如今换了副娇滴滴的身子,她十成的功力若能发挥出个六成来,就阿弥陀佛了。
眼下,刚好拿酒鬼练练手。
那两个酒鬼根本就没有看清被他们挤在墙角的丫头是怎么出的手,一人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瓜子,再瞧那小丫头,已然闪到了他们的身后。
“见,见鬼了?”一人大着舌头同另一人讲,这还真是猫尿喝的多了,头晕眼也晕。
另一人是个胆子大的,毕竟酒壮怂人胆。
“什么鬼不鬼的?就是个鬼,老子今晚也要跟她睡。”
说着,他调转了方向,再一次向着她猛扑了上去。
沈南瑗气结,再一次闪躲过去。
她这副娇滴滴的身体啊,就这两下子,居然开始细细喘气。
沈南瑗不敢托大,只想着赶快脱身,却在这时,打街口出现了一队士兵。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两个烂酒鬼一看见士兵就怂的跟软脚虾一样,瘫在了地上。
沈南瑗提着心,瞧见为首的并不是那杜聿霖,而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满脸胡须的男人,这才稍松了一口气。
她口齿伶俐,不待他询问,便可怜兮兮地道:“我回家的路上,碰上了这两个无赖,幸亏长官来的及时。”
这么一个男强女弱的场景,再加上扑面而来的酒气,万四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厉声吩咐手下:“把这俩人送到警察局。”
那俩人声都没能发出一句,就被人捂住了嘴,拉到了街头。
万四通转而又将眼前的女子看定,小模样长的跟电影明星一样,这么晚的天了,却一个人独自走在这不繁华的街道,他疑心大起,“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回长官,这就是我回家的路。”沈南瑗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答。
万四通审视了她片刻,便又问:“你住哪儿?”
“井岸胡同。”
“井岸胡同?谁家?”万四通眯了眯眼睛。
沈南瑗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如实回答:“沈家。”
“沈……这井岸胡同里的,你是交通部副部长沈黎棠沈部家的……”万四通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人打断了。
来人是一个小士兵,正是方才拖走酒鬼的其中之一,“万连长,少帅有令,让连长带着这位姑娘去前头的梧桐街见。”
沈南瑗一听见“少帅”这两字,就开始心慌。
她往后退了一步,焦虑地说:“长官,我再不回家的话,我爹爹一定会急死的。”
万四通也闹不懂少帅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军人服从是天性。只是看在小姑娘脸色煞白的可怜模样,他还是宽慰地说:“小姑娘你莫怕啊,兴许我家少帅就是请姑娘去问问话。”
说着,就格外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南瑗面如死灰,撇了眼他腰间的配枪,不得不挪动了步伐。
穿书大神啊,我想先回去一趟,弄点高阶武器再回来行吗?
要真的能回去的话,鬼才要生活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沈南瑗想好了自己的一百种死法,却在踏入梧桐街的那一刻,发现了自己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那杜聿霖身边站着的,不就是她便宜爹沈黎棠!
这事说来也巧,杜聿霖带着兵四处找人,先是撞见了四处寻找女儿的沈黎棠,又撞见了万四通手底下的兵押着酒鬼往警察局去。
一问来龙去脉,只听说那俩酒鬼调戏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相极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