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笙缓慢的走在宫道上,每走一步都会想到她与容蹊的过往。她本以为无论如何容蹊都会站在她这边,可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容蹊竟然还是不相信她。她抬头迎着夕阳,莫名有一种无力感。芸娘在她身侧悄声道:“娘娘,皇上一直在后面跟着呢。”
闻人笙“嗯”了一声,头也未回的继续向前走。
她想起子衿周岁生辰之时,那个时候也是他们二人一同走在宫道上,那时候的浓情蜜意,是这时候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可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切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闻人笙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停了脚步,她回过头,容蹊正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她。见她转身,容蹊快步走了过来,看着闻人笙欲言又止。
“皇上想对臣妾说什么?”若说心里没有期盼,那是假的。不过她也知道,以容蹊的性子,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果然,容蹊摇头道:“没什么。”
闻人笙垂下眼,掩盖住失落的情绪,她刚要转身走,容蹊突然道:“你,保重。”
“臣妾晓得。”
“这段日子你安心在正德宫养胎。”
“臣妾晓得。”
看着闻人笙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知为何,容蹊只觉得更加心堵。他一直等着闻人笙的解释,可她偏偏一句话都懒得解释。容蹊突然有一股无名的火不知该往何处发,他气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
“说什么?”闻人笙突然反问道。
容蹊一愣,正想说“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他还没问出口,就听闻人笙自嘲的笑了笑:“说臣妾如何谋害许答应?还是说臣妾这么多年的可憎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这么说来,你承认是你设计陷害许答应?”
“许成璧是什么人皇上应该比臣妾清楚,臣妾陷害她?”闻人笙猛地提高了声音:“臣妾为何要陷害她?”
“那你为何会?”
“皇上不如想想您为何会,什么人将您引入此地。皇上还是小心您身边那些娇弱的花,别到头来变成了吃人的老虎。”闻人笙福了福身,恭敬道:“时候不早了,臣妾戴罪之身,还是早早回了正德宫比较好。臣妾告退。”
“你等等。”容蹊快步走到闻人笙身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何等的聪明,自是不用臣妾多说。”
夕阳下,如妃从宫墙后面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将手握成了拳头。闻人笙的这一番话定会让容蹊起疑。不成,她必须要在容蹊查到一切之前将这些事处理明白。
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正德宫的偏殿的厢房隐隐约约有一些动静,没过一会儿,便听房门“吱呀”一声响,从里面钻出来一位小丫头,穿着黑色的斗篷,将脸捂的严严实实。她似乎很害怕将人招惹过来,此刻她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蹑手蹑脚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将上面的空水缸搬来便露出一个狗洞。少女的骨骼轻巧,她十分轻易的便钻了过去,甚至不忘将杂草立起来挡住那个狗洞。白日里正德宫已经被封了,就算是没有被封,她也不能正大光明的从大门出去,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她竟然向如妃投,她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了。
没错,这个宫女并不是别人,而是先前让如妃助她出宫的蝶衣。
蝶衣到长秀宫的时候,长秀宫只有如妃一人等着她,平常伺候在身边的若琳不知去了哪里。但她并不在意那些,她跪在如妃面前,梗着脖子道:“如妃娘娘,您交代奴婢办的事奴婢已经办妥了,不知娘娘何时才能帮奴婢出宫?”
“蝶衣,你完成的很好。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这么快将皇后击垮。”
蝶衣神色一僵,似有些不自在。良久,她才道:“如妃娘娘,您说过您只报仇,不害皇后娘娘。”
如妃闻言,笑盈盈的脸突然变得凌厉,她嗤了一声:“闻人笙便是本宫的仇人!她闻人笙明知道本宫被许答应陷害中毒,可她却选择了隐瞒,要不是她,本宫的孩儿怎么会死?本宫是不会放过许答应,但本宫也绝不会放过皇后!”
“怎么,你不会还以为你是皇后身边最得意的大宫女吧?本宫告诉你,自从你踏入长秀宫的门,你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忠心耿耿的大宫女,你现在只是背信弃主的贱婢。”
蝶衣只觉自己深陷泥潭,无法抽身。她错了,她不该相信如妃的鬼话,害了自己,更害了皇后娘娘。她现在只希望如妃能够说话算话,为她改了年龄,放她出宫。
如妃却像是看出蝶衣心中所想,嗤笑一声:“你放心,答应你的本宫自然会办到。”
蝶衣心中一喜,又听如妃接着道:“不过本宫还需要你为本宫做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办妥了,放你出宫。办不妥……你的尸首也会永远的留在这深宫之中。”
蝶衣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但她还是不相信如妃难不成有通天的本事,竟能将她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处置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一些什么,却看到一人从窗外跳进来,正是不见踪影的若琳。
可今日的若琳与平时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若琳相差甚远。她冷着脸,一身黑色的衣袍,转过来时脸上还有不知从哪里蹭的血。
她跪在如妃面前,冷漠道:“娘娘,都解决了。”
如妃“嗯”了一声,见蝶衣一脸无知的模样,她笑着冲蝶衣招了招手。
“你可知若琳做什么去了?”
蝶衣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