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们是多虑了,正德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守卫连忙去太和宫请示皇上。毕竟他们也怕皇后娘娘真的出事。容蹊听了守卫的叙述以后,立刻沉了脸。他将手中的折子随意扔在了桌上,赶紧来了正德宫。
容蹊来到正德宫时,闻人笙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这会儿沉沉睡去。他看着闻人笙毫无血色的脸,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他看着正在抹泪的冬耳,问道:“怎么回事。”
冬耳此刻还在哽咽,芸娘怕她开口得罪皇上,福了福身道:“前不久太医署的沈太医为娘娘请过脉,说是一切正常。娘娘今日一早也还好好的,按时喝过了安胎药,中午也按时用了午膳。午膳过后娘娘说累了,想要小睡一会儿,奴婢们便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冬耳守在门外。”
芸娘说到此处看了一眼冬耳,冬耳接着道:“这两天娘娘便没什么精神,吃的也少。所以娘娘说想小憩,奴婢也不敢打扰,遣散了众人便在门外守着。奴婢一直在门外守着,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直到屋内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奴婢连忙推开门进去,便见皇后娘娘倒在地上。地上都是血。”
说到此处,冬耳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听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倒像是闻人笙睡梦中从床上摔了下来,肚子撞在地上导致的流产。
无论是哪种可能,容蹊只希望闻人笙能快一些醒过来。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闻人笙没了那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闻人笙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十分朦胧,羊角宫灯照的人并不真切,但她却看到容蹊伏在桌上沉沉睡去,昏暗的灯光将他的睡颜映的十分温柔。
闻人笙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她身体中的一部分被抽离了出去。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平的,没有半分隆起的感觉。她的孩子……孩子呢?
她将被子掀开,容蹊听到声音突然惊醒,见闻人笙醒来先是一喜,然后就见她光着脚走在地上,茫茫然似乎寻找着什么。
容蹊快步上去讲闻人笙抱起放在床上,然后用力抱住她,苦涩道:“阿笙,是朕不好。”
闻人笙却一把将他推开。她盯着容蹊的看了许久,眼中似乎是指责,似乎是失望。良久,她才道:“臣妾孩子没了。”
“阿笙,这是个意外。”
“什么都没了……”闻人笙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突然哭了起来。
容蹊很少见到闻人笙像现在这样痛哭流涕。以往她哭,都是隐忍的。只有这次,她哭的像个孩子,却更令他心疼。
他将闻人笙抱在怀里,哄道:“是朕不好。”
闻人笙却哭的不能自已,她已经不要容蹊的宠爱了,她也不去争了,为什么老天爷要惩罚她,要带走她的孩子?
直到她的哭声一点点的低下去,容蹊才将她放在床上躺下。闻人笙闭着眼,仿佛睡着了。容蹊将她脸上的泪抹去,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正要躺在她的身边,闻人笙却突然睁开眼,眸子里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她开口道:“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皇上早些回去歇息吧。”
容蹊一顿,涩然道:“阿笙,孩子还会有的。”
闻人笙的眸子没有一点情绪,她微微点了点头:“臣妾知道。”
容蹊一直都知道,闻人笙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或洞察万物,或恬静淡然,或灵动狡黠,独独没有像现在这般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闻人笙再也不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