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场折腾,实打实的耽搁了三四个时辰,王明等人不仅没有见到岳家老小踪影,而且还损兵折将,一百余人的队伍还剩下七十余人,这损失也太大了,如此下去,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的。
众人垂头丧气,秦府家将和王明也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尤其是络腮胡子王明虽说没有受伤,但淋了一身的屎尿让他大为沮丧,这种情况怕是不好向秦相和知府大人交代啊。
休整片刻,王明和秦府家将稍事商议,如果灰溜溜的打道回府,放着秦相和知府责罚不谈,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肯定会沦为笑料的。无可奈何,还是决定咬牙追击。
夜色之中,野草蔓过了的路径,众人打马一路跌跌撞撞向东而去。
却说岳霖和董成两人早就汇合,岳霖心道截杀他们的人还得折腾一阵,所以他并不着急。他信步由缰策马东行,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走着。
一路上岳霖心情大好,无论是背后偷袭,还是正面袭击,个人能力、设局谋划均达到无可挑剔的效果,这两个回合杀的秦府家将和绍兴府兵死伤累累,胆战心惊。
瞧向一旁的董成,一脸的苦逼相,看得出来这厮是担忧遭到报复,他们的家人毕竟还在京城临安,有担心也属正常。
想想这一路上董成的所作所为,助纣为虐的确可恶,不过野猪林受到韩彦直教训之后表现实有好转,山村抗金、沿途阻击中虽说没有直接与敌人发生对抗,但还是服从指挥的,具体表现可圈可点,说明这董成还有教育挽救的余地。
打定主意,岳霖一反往日的冷漠,和董成边走边谈。
岳霖话语恳切:“董兄,这一路担惊受怕,真是辛苦了。”
尽管是蒙难流放,可岳家身份地位在南宋还是显赫的,加上这一路而来岳霖的武艺谋略的确让人折服,董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连忙应到:“公子但有吩咐,尽管对小人言明。”
岳霖微微叹息:“董兄,以前你也是我大宋军队中的士卒,应该知道这么多年来,金人屡屡南侵,大宋国土不断沦丧,百姓流离失所。现如今,朝堂之上奸佞当道,忠臣境遇艰难,整个大宋真心抗金的将领也屈指可数。这样下去,大宋前景堪忧,亡国亦有可能,百姓会被外族奴役。”
一席话说得董成连连点头,他应道:“公子所言极是,想当年若不是岳家军竭力抗金,金人怕是早已打过长江,牛头山救驾、朱仙镇破敌……岳大帅功不可没,名垂青史。”
感情这家伙也听过茶楼说书,看样子,这岳飞故事潜移默化的作用还真是厉害啊。
岳霖点了点头,又道:“这次秦桧奸贼连我岳家妇孺都不放过,可谓心肠狠毒。他们何敢正大光明,伪装山匪暗中截杀,令人不耻。”
顿了顿,他又道:“或许董兄有所顾虑,担心遭来奸贼报复,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秦府家将和绍兴府的亲兵应该没有发现是我等袭击。安昌分别时,韩家公子留了点金银,待我们摆脱追杀再计议此事。”
见岳霖如此宽厚,董成甚为感动,同时对自己野猪林中所作所为羞愧万分。
一路闲谈,不知不觉天色微明。
曙光中,一座三百米左右的丘陵横亘在眼前。
山势不高,却也奇险,山上满是松树、柏树、油桐等树木,郁郁葱葱,一望无垠。
清晨的阳光折射出一缕缕金色的光圈,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眼前。一条狭窄的道路蜿蜒而上,曲折幽长。一股清溪从路边的峡谷中流淌而下,发出欢快的哗哗声响,潺潺湲湲,跌宕多姿,欣然一路奔向远方……
小道向上的拐角处,兄长岳雷正在焦急的张望。见到岳霖和董成过来,他才放下心来。
岳雷在前面领路,岳霖和董成随他来到了一处缓坡。
李氏夫人瞧见岳霖,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儿受累了,能够平安归来,感谢菩萨保佑。”
岳霖心中一阵温暖,向母亲报以会心的微笑。古往今来,这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啊。
岳霖也不多言,直接切入正题:“昨夜一股百余人的匪徒来袭,已被我们还击,死伤三十人的样子。这股匪徒是否能知难而退,现在还无法判断。”
李氏夫人听后,面色深沉,喝问岳霖:“我儿是否杀害官兵?我等虽被流放,但不能忘记你父亲身前教诲,失去忠义啊。”
岳霖听母亲如此一问,心中难受,如此愚忠有何价值?难道就同父亲一样坐以待毙,任由奸佞宰割吗?
岳霖还未作答,董成抱拳道:“夫人,昨夜袭击我们的的确是匪人,他们身着黑衣,骑马奔袭,没有官身证明,没有旗号盔甲,并自称是道中好汉。”
见董成如此解释,李氏夫人稍稍放心。
岳雷皱眉道:“贼人兴师动众,吃了如此大亏,怎肯罢休,还望兄弟安排退敌计策,做到有备无患。”
一宿未睡,身体还在恢复之中的岳雷脸色煞白,岳霖看了心中不舍,直言道:“兄长所言极是,我们要早作安排。”
众人查看了吼山地形,将李氏夫人和岳震、岳蔼三人安顿在山背面的一处隐蔽山洞之中,又就地取材,在一处狭窄的小道上方的崖顶堆放了一些碎石、木头、松枝。
岳霖沉声道:“众位兄弟,若是匪徒追杀到此,就由我诱敌深入,由岳雷兄指挥大伙投掷碎石、木料,再投放点燃的松枝。”
董成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