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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涉险入牢
走出房门,李丽质将身站在回廊间,流波荡漾的眸子几经闪转,最终紧咬朱唇,头也不回的朝房府门外走了过去。
沿着窗户目送李丽质离去,房遗爱心如死灰,他想不通为何一向温淑的李丽质会如此对他,“贤弟待我如同陌路之人,莫非仅仅只为了化名一事么?难道她就不念及太白山雪夜奔命,山村促膝长谈,月下梅林明誓了吗……罢了!此事全怪我优柔寡断,若是之前一早便对丽质说明实情,而不是举棋不定的话……”
想到一半,房遗爱心口绞痛更甚三分,莫名的异状令本就身带重伤的他,身体再次雪上加霜,在高阳的搀扶下坐在榻上,心中倍感凄凉,恨不能之前并未曾与李丽质、秦京娘相识,也免得此刻两位情深义重的佳人跟着自己饱受忧虑,甚至遭受情殇。
“俊儿哥,你脸色为什么如此难看?”
“漱儿,我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担心了!”
强忍着复杂的思绪说完这句话,这位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布衣榜首,竟自摇身一变成了三岁孩童,依偎在发妻怀中失声恸哭,对于未来的彷徨和迷茫,却比高阳重了十倍百倍。
李丽质在长街上穿行一会后,再也忍不住酸胀的眸子,快步转入小巷之中,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白简一早便看出了李丽质的异样,此刻见长公主哭的梨花带雨,饶是他不曾经历过男女之情,但也能猜出十之一二,手持蝇帚站在小巷左顾右盼,生怕被人撞见李丽质的泪目,想要出言劝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在一旁暗自着急,恨不得将李丽质眼下的状况返回房府对着房遗爱诉说一遍,也免得这一对璧人饱受煎熬。
“蔡官长,五刑俱已用过,谢仲举并无半点口供!”
狱卒有些憋闷的丢下几乎本打散的皮鞭,垂头耷脑的对蔡少炳禀告一声,看向谢仲举心间竟生出了一丝敬意,倒不是谢仲举的气节感染了他们二人,而是这小子太能忍了,五刑之下虽然昏厥了数次,但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儿来!
谢仲举近乎昏厥的被拷在木桩之上,身上的罪衣满是殷虹血迹的鞭痕,如玉般苍白且憔悴的脸颊上,一道血淋淋的鞭痕极为扎眼,这一道鞭痕并不是两个狱卒所打,而是蔡少炳亲自拷问之时,怒极下刻意鞭打所造成的。
“谢仲举,本官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招不招?”
蔡少炳手持宛若半轮红日的烙铁,对着起吐了一口唾沫,在烙铁嘶嘶作响、水汽蒸发的同时,问道:“烙铁若是印下,恐怕一生都无法去除了,你可要想清楚!”
谢仲举腹中灼烧如滚油浇灌一般,用尽全身气力勉强抬头,看向蔡少炳,嘴角竟泛起了一丝弧度,宛若寒风之中的梅花,亦或是秋风之下的清荷,凄然之状尽收眼底。
“好!执意不招,我成全你!”蔡少炳一心想着平步青云,而这一美梦的先决条件却是敲开谢仲举的嘴,此刻关乎前程的巨大冲突,令蔡少炳近乎丧心病狂,手中烧红了的烙铁一寸一寸朝着谢仲举逼去,极高的温度让谢仲举所穿的粗麻罪衣微微泛黄,眼看着就要印在这位气死如归的谢女官身上了。
“住手!”
可就在烙铁即将挨到谢仲举的瞬间,一道极为愤怒的语调忽的在蔡少炳耳畔响起,再看之前那两名犹如地狱罗刹的狱卒,早已闻声跪在了地上。
蔡少炳见两名狱卒闻声跪地,先是一怔,紧接着将近乎贴在谢仲举身上的烙铁迅速收了回来。
转身望去,在看到来人后,酷吏蔡少炳着实吃了一惊,手中的烙铁掉落在地,瞬间便将刑房中用来吸收潮气的芦苇引燃了一片。
两名狱卒早已将被吓破了胆,眼见火势升起,连忙起身用脚踩踏,忙活了半天这才将火势完全踩灭了。
蔡少炳目光左右顾盼,在绝对的品阶之下,他那狼毒的性情瞬间全消,一心心期盼着长孙无忌、萧瑀快些赶来搭救自己。
“杜丞相,马御史……”
眼望杜如晦、马周二人,蔡少炳拱手施礼,眸子心虚的向下打量,显然是在有意避过二人那愠怒的目光。
“蔡少炳!你怎敢对人犯私自动刑?”马周看着近乎昏迷过去的谢瑶环,联想到她是长孙皇后心腹的关节,气得险些动手去揍这位官卑职小的下属,“你不过是你个行房胥吏,为何敢对人犯动用重刑?”
蔡少炳平日对马周忌惮有加,但眼下受到长孙无忌、萧瑀庇护的他,哪里肯再对马周低头?
“马御史,下官也是奉命……”
蔡少炳话说一半,强撑着打起的底气随即便被一声怒斥打的烟消云散,哪里还敢有半点逞强的心思。
“罗唣!”杜如晦虽然不知谢仲举的真实身份,但仅凭房遗爱伴读书童的身份来看,这位千古贤相怎会看不出蔡少炳是有意屈打成招的意图?
“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朝廷要犯自私动刑?”杜如晦毫不留情的训斥过蔡少炳后,转而对着站在一旁吓得颤抖如筛的狱卒道:“还不快将人犯放下来!”
狱卒本就是个无品的小吏,眼下最底层的官儿见到最顶端的宰相,好比老鼠见了猫儿一般,对着杜如晦连连拱手作揖,合力打开了谢仲举手腕、脚踝处的铁拷。
杜如晦见谢仲举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饶是他养气功夫十足,但眼见贤侄的化名险些被屈打成招,这位上了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