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宛若炮弹般撞来的身躯拦腰轰飞,郑邪的前胸直接是凹陷下去一大块,混杂着内脏碎渣的淤血从口鼻喷出,直接在半空中形成一团血雾,最后喷洒在了地上。
二人撞击在大殿的石墙之上,直接是制造出了一层层的音浪,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声如洪钟。
“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从二人跌坠的位置传出,让时刻凝神观战的两人都是一震。
“我说了......我必称王......”
那妖异的红芒闪耀,刺得人眼生疼。
暗淡的蓝色光晕被那人踏在脚下,显得奄奄一息。
郑邪仰面躺倒在地上,可以感受到自己断裂的胸骨传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还有那脚上不断加大的力道,眼前的视界也是开始模糊起来。
“你的确很强,甚至足矣称得上冠绝一代,但是还不够。”
那青年抬起手,蓄满了力道的一拳在郑邪的视野中急速放大。
此时的郑邪,却是在深层次的意识领域内进行着一场诡异的交流。
意识领域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都是昏沉的思绪,只留下纯粹的意识,还有不断闪烁的思绪。
这也是郑邪第一次踏足到这个领域。
郑邪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发觉自身只是一道虚实不定的化身,是由自己的意识所化,并不存在实体。
而在郑邪的对面,是一个隐约看得出囚笼之形的方寸之地,其中关押着一团漆黑如墨的物质,流露着邪恶阴冷的气息。
郑邪上前几步,认出了这团物质正是他从迷失域中带出的恶灵。
那黑色物质不断翻涌,最终汇聚出了一张看不清五官的面孔,口吐人言道:
“这个情况下,你近乎必死。”
郑邪坦然地点点头:
“我知道。”
那恶灵又道:
“你肉身只比他强上一线,就算武道感悟凌驾于他之上,在气海未开的阶段也难有大作为。那光晕所带来的增幅,足矣抵消甚至扭转你们之间的差距。”
郑邪又点了点头:
“这我也知道。”
那恶灵在囚笼中来回涌动:
“你既然知道自己难以匹敌,又始终不肯彻底解放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郑邪的眼眸中满是深意:
“我想将那个能把我带到这个领域中的人引出来。”
这一刻,囚笼中的恶灵沉默了。
郑邪忽然笑了:
“看这样子,我是赌对了是吧?”
这一句话,问的却不是眼前的恶灵。
一道耳熟的声音传来:
“一个敢以命下套来逼我入局的疯子,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呢?”
郑邪看向声音的来源,便见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身影:
张怀山。
这个长相朴实的男子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虽然面相普普通通,却让人难以忽略他的存在。
“如果我不在最后多那一句嘴,你是不是就不会猜到我的存在?”
张怀山带着敦厚的笑,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郑邪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化作了浓郁的冷意:
“是啊,若不是你的‘友好道别’,我或许真的不会想到这种可能性——”
“——真正被迷失之境囚禁的根本不是这所谓的恶灵,而是你,张怀山。”
这一言出口,连郑邪自己都是觉得有些心头压抑。
张怀山并不介意郑邪话语中的针对之意,反而微笑以对:
“很令人惊奇对吧?我当初自知时日无多,恐怕难逃地府拘束,便想到了将自己放逐在迷失域中,在这片阴间不管,阳间不留的地方等待转机。”
郑邪默不作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张怀山,等待着这个男人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还是这尸王墓的主人给了我启发。这整座坟土都是建立在迷失域之上,与无尽的迷失之境相连,相比之下,我的布局就像是儿童玩闹一般可笑。”
张怀山摇摇头,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郑邪神色凝重:
“你想做的绝不可能只是让自己沉缅于回忆,也不是惩罚这个带给你痛苦的恶灵.......从你道纯矗你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虚无的事情。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怀山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的囚笼,而其中的恶灵直接是紧缩成一团,不敢动弹半分。
“借一人之躯入这坟土,再借这坟土主人之手重回阳间,就这么简单。”
张怀山语气平淡,说出的却是惊世之语。
此时,郑邪也想通了其中枝节:
“于是,你伪装了两层布局,一层用于筛除无能的庸才,也就是明面上的两重轮回。第二层布局则用来选出那个能够看出大轮回构架,并且有胆子破坏你布局的人。”
张怀山露出了欣慰之色:
“正是,只有这等有心智且有野心之辈,才可能从尸王墓的造化之争中助我还阳。”
郑邪看向了囚笼中瑟瑟发抖的恶灵:
“我跟他的交易,实际上就是跟你的交易吧?就算我当时没有用自由作为筹码的念头,你也会借它之口引导我的思绪,让我自以为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实则是你的精心谋划。”
张怀山笑容不改:
“到我们这种层次,不愿欠下太多因果。能借这一介恶灵之身还清如此大的因果,何乐而不为呢?”
听了张怀山的话,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郑邪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这张怀山心思过于深沉,他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