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阳是一个剑修,或者现在应该已经是剑仙了,但是他从小就有一个小小的癖好……
他喜欢捏小孩的脸。
那柔软的手感,那细腻的触觉,那湿漉漉的黑眼睛抬头仰望着你……
“哇~~~~~~~~~~~”
“牛家那个妖怪又跑出来吓人了!大家揍他!!!”
“揍这个妖怪!!!”
“我家娃儿昨天就被他吓哭过,今天又来吓唬王婶子家妞儿,臭不要脸!”
牛二狗一溜烟窜了出去,背后一群大婶举着棍棒狂追,路过邻居家院子,院子里的狗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整个村子一片鸡飞狗跳。
村里的男人多半都出去打仗了,剩下的女人不得不操持家业、种田耕地,所以一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抓住小鸡仔一样的牛二狗,按到柴火堆里一顿胖揍。
“滚开滚开!你们这些泼妇!凭啥打俺弟!”牛兰花拎着扒粪的叉子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年纪不大但由于过早从事农活,导致兰花的身材比在场的大婶都结实,“你们想干啥!”
牛二狗缩在柴火堆里,从他姐姐背后露出半个脑瓜,抹了抹脑门儿上的血,小小声地说:“对不起……我……我就是看她可爱没忍住摸了摸她……”
“牛兰花!你家的小怪物不好好锁起来,我家娃儿都让他吓哭了!”王婶子和刘婶子一起叉着腰怒吼,刚刚厮打过的女人们披头散发,有点像渡劫失败被劈得乱七八糟的妖精。
牛兰花火冒三丈,指着王婶子怒骂:“呸,你家那个死崽子哭,还不是因为你个*没奶水给饿的?你那对奶/子都让隔壁村铁匠啃烂了!有奶不喂孩子喂老男人,怪我咯~~~”
“小蹄子你说啥!”一言不合,女人之间特有的战争展开了,撕衣服抓头发,挠脸掐奶,周围一群黄脸婆带着冷漠而讥讽的笑容默默旁观。
不能怪这些村妇没有素质,只是那个年代就是如此,战火滔天,神州赤县一片狼烟迭起,金戈铁马以摧枯拉朽之势从无助的平民身上碾压而过,留下空洞的人心和一张张扭曲的脸。
所以小小的牛二狗再也没敢去逗隔壁家的小孩。
等到牛二狗变成了祈阳,少年剑修从第一次天劫下捡回小命,睁开眼,浑身就像被拆过一次又拼回去过一样,实在又疼又痒又酸,但是少年剑修欣喜地从丹田中召唤出那柄乌沉沉的剑,手指拂过剑上的纹理,明明是第一次正眼看到,却对剑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轻易想象——
长宁,就叫长宁好了,愿这天下,长安,永宁。
得到名字的剑欣喜地颤抖,青色灵力在剑上流转,细小的金色符箓慢慢爬上剑身——等等……
祈阳忽然一顿,长宁灵力中断,不满地震动了一下,但是祈阳一把就把刚得到的宝贝长剑塞回元神丹田中,忍着全身的不适冲到门口,师父的卧室关着门,但祈阳趴到地上,从门缝往里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个小孩!!!
长宁剑在祈阳的神识中悲鸣,却仍是被主人彻底无视了。
天哪!祈阳颤抖起来,师尊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大概不到三岁,嫩极了!
门打开,白衣仙君低头看了一眼姿势扭曲的大弟子,一脸高深莫测地俯视着他,说:“这个孩子,为师刚刚收作弟子,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
师弟!祈阳激动得差点走路都同手同脚!快一百年了,他终于有乖乖的、软软的、胖乎乎的小师弟了!祈阳激动地伸出手,渴求地对师尊说:“师尊,给我抱抱吧!”
哪知仙君一挥衣袖,淡淡地说:“自行去修炼,没有为师允许,不得接触你的师弟。”
“……是……”祈阳又委顿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七百年里,翻墙、跳窗、溜门撬锁,祈阳掌握了一系列与剑修清高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技能,隐身术、障眼法、变形术无一不精,为了亲近小师弟,祈阳也是蛮拼的……
从小包子长到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谢明远享受着来自师尊无微不至的关爱,同时也经常悄悄在半夜和师兄幽会……等等,幽会这个词似乎不太对。
“明远!”祈阳敲了敲窗框,窗户打开一个小缝,露出谢明远明亮的眼睛,祈阳压低声音说,“明远,师兄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哇!”谢明远雀跃地接过,“师兄你也吃啊!”
“不行,师兄已经辟谷,不能沾染尘世烟火。”祈阳笑眯眯地掐了掐谢明远的脸蛋,“悄悄吃哦,不要让师尊发现我来过!”
“好的!啊对了师兄,我今天终于画出成功的定身符了!师兄你教的方法太棒了!”谢明远愉快地跑回屋里,拿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纸,“这是我学会的第一张符纸,送给师兄!”
“好。”祈阳点点头,又想了想,“明远,我天劫将至,不出百年就要飞升了,等师兄走后……一定要勤加修炼,好好孝顺师尊。”
“……师兄你要走了……”谢明远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去,“师兄……我……”
“别难过,有朝一日,天上见。”剑修笑得灿烂如阳。
百年后谢明远终于摆脱鬼身,重塑*,不再需要借助师尊的仙灵之力维持身形,也终于可以像他渴望的那样,去和师兄论道比剑,不必长久居住在阴暗的小屋里,与师兄半夜隔着一扇窗子说悄悄话,但……他只看到了雷光,雷光中祈阳缓缓回身,看到远处跑来的少年,轻笑一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