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抓紧筷子,静待下文,他也不知怎的自己竟是这般期待她的回答。
秦镜也未细想什么,只管点头道:“好啊。”
抓紧筷子的手稍稍一松,千年寒冰不化的脸上显现一丝笑意,埋头扒了两口饭后,一粒米饭卡在气管之中使他剧烈咳嗽起来。
秦镜见此忍住笑,立马上前拍背:“你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瞧着这几道菜早已垂涎三尺,这宋知了绝对是故意的,每一道都是她特别爱吃的,尤其那只烤猪蹄,她咽了咽口水,这时肚子很不争气咕噜咕噜的叫了。
屠苏闻声诧异,却也能猜出几分。
“小屠苏……”秦镜眨了眨眼,指了指那烤猪蹄,用袖子半捂住脸,伸出一指点向那猪蹄,软绵绵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师姐我还未用午膳了,可不可以把这……”
“给你。”这秦镜话还未说完就瞧见屠苏端起盘子递去。
秦镜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师弟当真是个二十四孝好师弟:“乖……”
“可是没有筷子了。”屠苏说着的同时却见秦镜伸手抓去,盘子里油乎乎的猪蹄瞬间转移到她手中,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不忘夸赞一下自个儿的表妹厨艺如何了得。
屠苏手中筷子差点滑落,冰眸软化不少,心道:都饿成这般了,师姐真可怜。
其实这秦镜对于美食向来没有抵制力,不愉快或者愉快,饿或者不饿她都来者不拒。大概她前世好事做多了,这辈子天降个厨艺出神入化的表妹,渐渐养成了饕客之名。
转眼过去了几个月,秦镜具体也数不清到底是过了几月,每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不会去计算今日是何年月。
秦守因放心不下她也来瞧过她数次,几次都想把她拉扯回家,可她怎的都不肯听,拿着当初定下的三年之约这才堵了她阿爹的嘴。
询华前几月倒是常来,后说是要接任须弥山的掌门之位再无闲暇,就再也没见过他。
对于在后山禁地的屠苏,秦镜也是关爱有加,常拎着饭篮子前去送饭。
她倒是乐得清净,整日游手好闲,现如今又玩起了穿针引线此等莫名其妙之事,满满一小盒子的绣花针,针眼极细,线头自然也是细如发丝。
“我刚刚见着紫胤真人出关为云溪哥哥抑制煞气去了。”知了甚是着急的跑来,口干舌燥的连着到了好几杯水。
“云溪哥哥?”秦镜疑惑,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过,但却是忘了从何处听及。
知了急道:“我是说屠苏师兄。”
秦镜甚是熟练的穿了一根绣花针,动作不急不躁,想来若想去除浮躁,最好的法子便是穿针引线,这是妙法长老给她的法子,对她来说也甚为有用。冷眼一瞥对着知了道:“关我甚事?”
知了无奈的敲了敲她脑门:“表姐,你不是盼着紫胤真人出关?”
“那是以往,如今等得久了,却也觉得没什么了。”可当她说出这句话之时,甚为不巧的是,针刺入指腹。冒出一粒血珠子来。
何谓放下?只是借口说辞罢了。
紫胤为屠苏抑制了煞气之后,见他这两年也甚是规矩,便把他从后山放了。
如常,只要紫胤一出关,便会陪着两个徒儿用膳,陵越与屠苏也甚为开心。
“师尊,把师妹一块唤来吧。”陵越突然道,想着如今他师尊已收了三位徒儿,这等时候怎可少了秦镜,虽说她平时做事颠三倒四,但她这一年对屠苏也是照料有加,对她也是改观了不少。
“对啊,把师姐也唤来。”屠苏瞧着一桌子的蔬菜,无肉不欢的她应该也无甚兴趣。但是听着他能来也是甚为高兴的。
紫胤紧捏筷子一松,神色复杂,不知是喜是忧,沉吟良久道:“她……还未下天墉城?”
“这一年师妹的性子倒是愈发沉稳,法术也精进不少,但秦庄主劝说她几次下山,但她都未有答应。”陵越道。
屠苏也紧接道:“师姐作甚要下天墉城?她时常她来后山来探望我,还把清心丸交予我说是能抑制煞气,还真是有些用处,师姐真的对徒儿很好。”
清心丸,定是清心草炼制的,难为她还记得。
见两位徒儿你一言我一语夸赞,他却只是淡淡道:“那就她唤来吧。”
实则,他的下山另有所指,当日询华前来说婚事,小镜也答应了此事,可为何……?紫胤也不知自己胡乱的思忖些什么,只觉得她未下山其实也甚好。
陵越去唤秦镜之时,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一路上想着如何面对紫胤,是凶神恶煞你欠我几百万两银子的模样,还是乖乖徒儿的模样,还是……
正在思忖时已然走至了紫胤面前,紫胤抬眼瞧了她一眼,眼底也无一丝波痕,只是淡然静坐好似把她当做透明人一般。
秦镜微怒,一年前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瞬间膨胀。
这两人还真是奇怪,其实都不知对方已然知晓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那若是摊牌之后一切明了那会又有何血雨腥风呢?还是各种去掩面羞愧一下。
秦镜顺手接过陵越递来的碗筷,与紫胤对桌而坐,她就偏要坐他对面,夹了一片青菜:“师兄这菜定是你跟着知了学得,还真有几分真传。”
陵越听此低头不语,他现在有些后悔提议把她唤来了,因为她根本就未有洗心革面深刻反省一下!
“小屠苏,你刚刚出禁闭,该补补。”秦镜夹了一片小青菜放入屠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