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生,心中所愿唯有一念,便是伴着师父一辈子,朝朝暮暮相见。只是她还存多少日子了?且师祖临终交代一字一句铭记心间,这飘渺山定然是要回去的。
寻了好久,南宫景终是寻到了这一味“阳枯草”。
这已入夜,不知风绛雪能不能应对。心中虽急了些,但也是慢条斯理实寻着,实则还是有些许私心的,倘若今晚风慎之的魂魄被勾走,纵然这风绛雪医术再高,也难有起死回生之法。若是如此,这逆天改命的罪责自然不会落到风绛雪身上了。
风绛雪坐在台阶之上,双手托腮,圆眼微睁,似想什么入了神。灯笼映照之下,清澈如水的眼眸星子一般灵动,两颊微晕红潮,泛起醉人之光,梨涡清浅,煞是好看。
“师妹,我回来了,可有发生什么?”南宫景跨门而入,见着坐在台阶之上的风绛雪微微一愣。
风绛雪回过神来,站起身走至南宫景身旁,面上染上一层愠色,紧蹙眉头道:“抓个药而已,作甚这么慢?我刚跟黑白无常恶斗了一番……。”风绛雪滔滔不绝起来,想起当黑白无常落荒而逃的模样,就忍不住自夸几分。
站在一旁的南宫景抿着唇不言一句,陷入沉思、她虽是凡人,习过法术,但若是论起灵力也是泛泛之流,怎能打退了黑白无常,且毫发未伤。且最重要的便是她能见着黑白无常.
她到底是不是凡人?
“师兄药呢?”风绛雪摊手问道。
现如今给风慎之赶紧灌了药,保了他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南宫景手中便多了一包药和一株草药。风绛雪伸手接过,见着那一株药草,便也猜到几分,他之所以晚了回来,恐怕是寻这株采药了。想到此处,心中多了几份暖意,眼底泛起一丝酸涩。
这师兄关键时刻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
忽然想起白天那不厚道的婚约,这才刚筑起的暖意瞬间消散,淡淡瞥了一眼药草道:“我去熬药。”
若是南宫景当了真,这风绛雪也定然抵死不认。
风绛雪一手摇着蒲扇,寸步不离的盯着火炉,就怕熄了火。这救命之药,自是马虎不得,需要足足熬上七八个时辰才可。若是熄了火,这药效也便失了。
“咚——咚!咚!咚!咚”
听得打更之声,风绛雪直了身子,掰着手指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这已是五更天了。
“搞定——”
丢了蒲扇在一边,拿起药罐子将绿的发黑的药汁尽数到入碗中,粘稠药汁黑如墨般,浓烈的苦涩味弥漫,风绛雪凑近闻了闻,药味扑鼻而来一阵头晕目眩,对于喜甜之人最是闻不得苦味的。不过对着药草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克制,当真是奇了怪。
“师兄,你帮我把他嘴掰开,我要灌药了。”风绛雪端着药碗对着南宫景说道。
南宫景沉吟不决,但终伸手接了药碗,淡然开口,道:“还是我来来吧,你折腾了一宿也累了。”
“我不累。”风绛雪摆了摆手。
南宫景本指望着她此刻能收手,如今想来却也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有个什么劫难的,必定拼尽全力救她。
忽的一阵风将门吹开了,风绛雪和南宫景睁眼望去,同时惊呼叫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