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菲放下药箱,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微微“咦”一声,再低下头,看了看她手背上的伤疤,立时就是瞪大了眼,气得眼红胡子到竖,张口就骂:“这是谁人弄的!这不是伤天害理吗!”
六姨娘立时就是精神一振,殷勤的凑上来说:“张大夫,你是名医,你可是看出老夫人手上的水泡,有什么古怪吗?”
“哼!伤天害理!伤天害理!真是伤天害理!”张一非吹胡子瞪眼睛,先是连着说了这三句。
六姨娘立时就是心头一喜,与赵晚菊对了个眼色,喜出望外,她看着这件事有蹊跷,终于让她抓住把柄了!看这一回夏半黎和七夫人怎么拖身!终于到了她上位的时侯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人要害老夫人吗?”六姨娘目光一转,向着半黎的身上转了一圈,目中一道凌厉。
夏半黎淡淡的看了她和赵晚菊一眼,不辩解,也不出声,静静地坐在那里,半分也没把她放在眼中。
一个跳梁小丑,也在她眼前招摇,那就不要怪她一巴掌拍她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
她在宫云霜身上扎的那一针,可是密医门不传之密,名为‘拨毒’术。她可没有宫云霜身上下任何的毒,说到底,她这可是救人治病呢。
宫云霜现在可是很得她的眼呢,这世间里,这么耽直又说话有趣的老太太可是不好找,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宫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她的祖母,只要照着眼前的路线走下去,她会保宫云霜长命百岁的。
夏半黎的目光在宫云霜那一只手上转了转,张一非己是顾不上回应六姨娘的话,专注着心思,拿出一根金针,动手挑上那手背的撩泡了。
夏半黎看了一眼张一菲,这倔老头的医术很不错嘛,针挑水泡,先把里面的毒素放出来,再左以草药拨出泡中残余的毒素,这路子是对的。
人吃五谷杂粮,其中脾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器官,可以把五谷杂粮转为五谷精微,供人体吸收必需的营养,同样的也就会多少吸收受一些对人体不利的毒素。
她那一针,就是把脏腑之中吸收的毒素全给逼出来集中到了手上这一个泡中,在宫云霜手上的泡还小时,直接施针把泡挑破,再用密医特有的针术把毒直接放出来,最后用上草药,宫云霜手上不会留疤,她以后还会更加健康。
可是,在这六姨娘和赵晚菊这一闹,唉,时间就错过来,聚集起来的毒素,扩展到整个水上,呵呵,说一句外行人的话,这就相当于在宫老夫人手上长了个大鸡眼了。
这想根除可是难喽!
宫云霜手背上一阵阵的疼,她还是硬顶着一动不敢动,生怕她这一动,手就废了,心提到嗓子眼了,颤抖着问:“我这手上会留疤吗?”
“留疤?哼,能保住你这一双手就不错了!”张一菲收住手中的针,松了一口气,先把她手上的泡给挑破了,小心的用棉布把黄色的汁水吸收干净,又是皱着眉叹了一口气。
六姨娘急不可奈,追着问:“老夫人这手上的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下了毒手?”
赵晚菊也是瞪圆了眼,一眨不眨的瞪着张一非,七夫人和一直就闷不吭声的五夫人也提起精神,目光齐聚在了张一非身上。
张一非快速写了个药方,递给了七夫人,眼中还着怒火,说:“这到底是谁作下的孽,太不像话了!贵府真该好好整治了!”
七夫人应了下来,脸上带着不安,转过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宫云霜,咬着牙问:“还请张大夫明言,老夫人这是什么病?”
“这就不是病!这是谋害!该送官法办!”张一非气呼呼的说。
六姨娘哼了一声,眉眼生辉,张开口就是说:“幸好我坚持着把您老给请来了,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这是有人要毒害老夫人呢!大夫,你快说说,老夫人这是怎么中了毒手的。”
“不错!是谁要害我祖母,我一定要亲手打死她!给我祖母出这口气。”赵晚菊跳了起来,洋洋得色,狠厉的瞪着夏半黎叫嚣着。
“贵府中人都是白痴吗?!”张一非说话是一点不带客气的,张口先骂上了:“用那一品红还可说是密药,可这鸦胆子与天山雪莲混用,这到底是读没读过医书!这是伤天害理呀!”
“什么!”六姨娘不敢置信的惊叫一声,失声喊道:“你说这是鸦胆子与天山雪莲?!”
“可不就是!”张一非还是气不过,怒火冲天的发着脾气:“我探着老夫人脾脏热血却凉,这就是鸦胆子和天山雪莲混用的作用。鸦胆子是用来治鸡眼的!这是鸡眼吗!”
张一非气呼呼的一指老夫人手背上的大包,差一点要拍桌子掀屋顶了,他生平最怕的就是庸医,明明医术不精,非要乱开药误了病人的性命,现在他瞧这镇国公府就没有一个像样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七夫人惊住了,诧异的看着夏半黎,说不出半句话来。这真是鸦胆子吗?还有天山雪莲?以她对晚兰晚菊的了解,她们不会熬这么补身的补药给夏半黎吧。可张一非这么一说,别人是谁也说不句一句反驳的话。
宫夫人听了,立时吓得脸色大变,她可是听半黎说过的,知道这两味药加在一起的作用,现在在张一非这里得到确实,哪里还坐得住。
“张大夫,我这手上会落下疤吗?不对不对,我这手还能保住吗?”宫云霜本是最提心自己的手会不会留疤,现在是要求一降再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