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就沉默不语,默默饮茶的赵东泰,眼眸微沉,向着马一行客气的说:“有劳马大人了。此案就此终结己是善事,老夫在此谢过马大人。”
事件都处理完了,马一行也不打算再呆下去了,多呆在这府中一分钟,他都浑身不自在,马一行直接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服,与赵元隽拱了拱手:“元隽兄,下官就此告辞。”
赵元隽腿上有伤,不方便站起来,忙拱手回礼说:“有劳马大人。”
马一行也是个能吏,做事干脆利索,手一挥,令手下抬上了冬梅等三人,也不迟延,半刻间走得干干净净,片根鸡毛都没留下。安静的大厅中,只有那柱子上的血,才可证明,这厅中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夏半黎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向着赵元隽说:“爹,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腿上的伤还要静心休养,早点回房休息去吧。”
赵元隽看了看赵东泰的脸色,微一迟疑,点了点头,自己的爹自己最了解,赵元隽只看赵东泰那八方不动的神情,就知道他还有话要与夏半黎说,他一脸倦色,还是嘱咐了半黎一句:“半黎,以后这府中的事情,就靠你多费心了,爹也老了,唉——”
他说完后,摆了摆手,长叹一声,这府中的事,他是不想管了,就交给有能者居之吧。他这大半辈子顺风顺水过来了,下半辈子,儿女债也罢,儿女福也罢,都是命了。
赵元隽让下人们抬着,回了后院。厅中的人也都散去了,简太清淡淡的瞟了一眼夏半黎,不着痕迹的跟着人群退了出去,直站在门厅以外百十步,他又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大厅中夏半黎的方向,勾唇一笑,眼中一道深意划过。
大厅之中,就余下了赵东泰与夏半黎两人。赵东泰沉着眼看着夏半黎,气势一变,瞬间释放出凌厉的威压,长年征战沙场,赵东泰身上自有不怒自威,杀伐决绝的气势,足以震慑三军。
他直逼向夏半黎,不说不动,只那股气势就是更加沉重的压迫力,换个别人,早己是给他这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冷汗直冒尿裤子。偏偏,夏半黎就像是半分没感觉到一样,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即感觉不到来自赵东泰的威压,也无视这一厅中的凌乱,悠闲自在的喊着茶。
这是一场棋局对峙,她己赢了大片江山,怎么会输在这临门一击上,夏半黎抬起头来,向着赵东泰微微一笑,这老爷子还真有意思,考验了她一晚上了,他不累吗,现在还跟她玩这大眼瞪小眼,真是看戏的不累,唱戏的无聊。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祖父,”夏半黎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一声,直视向赵东泰的目光,说:“半黎可是过了关了?”
“呵呵呵——”赵东泰挑了挑眉,顿时一声长笑,眉眼都是亮光,捻着胡须,那一身的威势立减,摇着头,看着夏半黎说:“老夫真是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呀,不服老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