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文区区委书记罗雄才汇报工作即将完成的时候,胡佑福招手把叶兴盛叫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剪裁出来的报纸新闻报道给他,低声交代他去复印几份。
原来,这份报道正是南田路十二旁边那家吧收留学生上的报道。西文区一把手是罗雄才,胡佑福要是在会议上提这事,难堪的将是罗雄才。好端端的却提这事,胡佑福岂不是有意使罗雄才难堪吗?
就罗雄才几次来汇报工作那诚恳的态度来看,罗雄才应该是站队到胡佑福这边的。既然如此,胡佑福为什么还这么多人参加的会议上提这事?就算他对这事恼火,那也可以私下把罗雄才叫过来问责呀,哪有把枪口对准自己人的?
果不其然,罗雄才汇报完工作,胡佑福做了一些点评后,扭头对叶兴盛说:“叶,你把刚才复印的材料,给在座的每个干部发一份!”
刚才复印这份材料的时候,有一个插曲。从会议室出来,叶兴盛不知道复印室在哪里,就随便拦了个人问,那人把他带到复印室。等从复印室出来,丁文华这厮不知道为何,竟然也从会议室出来,探头探脑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他。
见他从复印室出来,丁文华笑嘻嘻地说:“哟,叶秘书,你出来复印材料呢。复印什么材料呀?”
叶兴盛自然不能告诉他,就皮笑肉不笑地说:“丁区长,您不会出来找我的吧?”
见叶兴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丁文华就有些光火,僵硬地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我上洗手间!”一把将叶兴盛揪住:“叶秘书,我跟你说个奇怪的事儿,前段时间,我在街上遇见一个人,那人长得和我很相似,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你说这事怪不?”
叶兴盛愣了一会儿,顿时明白过来了,丁文华这厮是想撇开责任,混淆视听,那晚侵犯建兴集团老总凌蓉蓉的不是他丁文华,而是那个和他相似的人。
丁文华那咧嘴露出黄牙的模样,让叶兴盛感到恶心,就算编故事也没有这么离谱的。等着吧,等市纪委拿到你的犯罪证据,你就等着坐大牢吧!
等叶兴盛把复印材料发到每个人手中,西文区的领导脸色都变了,互相交换眼色,甚至声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西文区区委书记罗雄才的脸色尤其难看。他又没得罪胡佑福,胡佑福干吗在这场场合之下向他发难?这是存心让他下不了台呢?!
“西文区的各位领导都看到这份新闻报道了吧?”胡佑福扫视了一下全场,不紧不慢地说:“这篇新闻报道出来是几个月之前,当时,我交代我的秘书叶去那里暗访了一下,结果不是那么让人高兴。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今天,我来调研的时候,特意让司机绕过南田路看了一下。结果发现,这家吧还存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家规定,学校附近两百米之内不许开吧。这家吧就在学校旁边,和校门相距不到五十米。我想问问咱们西文区的领导,派出所是怎么给这家吧发的许可证的,负责审核的同志,到现场检查过了吗?”
胡佑福没有生气,语气很平淡,尽管如此,整个会场一片沉寂,安静得连人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在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后,胡佑福继续说:“学生沉迷络的后果想必各位都已经知道,一家开在学校附近的吧,还容纳学生上,这将给学生带来多大的危害,给学校管理带来多大的麻烦,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家吧都已经被媒体曝光了,在座的各位,难道都没留意吗?在被曝光后,这家吧还能继续开着,会不会有人给他做保护?我希望咱们西文区的领导多多关注这件事,尤其咱们西文区公安局的领导!”
待胡佑福发言结束,罗雄才等西文区主要领导就这事发表了意见,都表示,一定严查这家吧。说是这么说,不过,很蹊跷的是,会议结束,罗雄才把西文区公安局局长叫过来过问此事,局长打电话了解了一下,说那家吧早就关闭了。
罗雄才不信,说:“这怎么可能?胡书记今天路过南田路还看到那家吧的!”
那局长说:“我刚刚才派人过去看过,真没有,要不,咱俩一起过去看看?”
胡佑福这么重视这件事,罗雄才自然不敢怠慢,就真的和区公安局局长驱车过去看了一下。果不其然,那里已经没有吧。罗雄才很纳闷,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胡佑福看错了?
在罗雄才驱车去南田路的时候,胡佑福正在返回的路上。给胡佑福开车的也是周伟强,胡佑福和叶兴盛坐在后座,胡佑福看上去好像心情挺不错的样子。
叶兴盛想到西文区区委书记罗雄才那难堪的神色,就深深地同情他,忍不住问道:“书记,刚才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人的会议上提吧的事儿?私下交代罗书记去处理不是好吧?”
胡佑福呵呵一笑,说:“你以为,我的目的仅仅是重视这件事,并要求西文区的领导处理好吗?”
“书记,您的意思是?”叶兴盛不解地看着胡佑福,这家伙不按理出牌,他是知道的。可是,今天的“牌”,他出得有点奇怪。
胡佑福咧嘴微微地笑了笑,不无得意地说:“在会议上提这事,有三个目的,第一,转移丁文华的注意力,既然是声东击西,我就要演得像。我把矛头指着罗雄才书记,丁文华会以为,我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其次,在会议上提这事,确实会事罗雄才难堪。但这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