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夫子却是转了身，调了头，面朝那边，再发呼声。
装睡的人还能被人叫醒吗？
赵昱摇头，却应口朗声诵吟：“夫日出于东山之上，既落西山之间。而草木发于春，落于秋，夏长实，冬化虚。故万物之道于衡于守，于生于落，本乎一法之存，一章之道！进焉而知，人谓一世，生于恪道，死之自然，此谓天成物公！”
声音微弱，渐至高亢，又复归微弱。
但是随赵昱声音的变化，许夫子的身躯却渐是挺起，至于最后许夫子直接便是从红木椅子上跳了起来，厚重了呼吸。
大声便是疾呼，“小子，你读的是不是《夫南子卷》？欧，真的是《夫南子卷》！”
赵昱并没有直接回答，笑而却语他，“这招果然有用！我曾听说这样一则趣知：有一对老夫妻，老头想偷懒躺在床上不起。老婆子却不叫唤老头，中午直接传了一份外送，那老头听到外送的敲门声直接从床跳起来了。许夫子，你说这招为什么有用呢？哈哈……”
“老夫怎么知道？” 许夫子老脸一红，顶着脖子，“昱殿下，老夫知错了，知错了。您手里是不是有《夫南子卷》的残书？”
“没有！”赵昱反是一摊手。
“不可能，那段论述绝对是《夫南子卷》的，别想蒙老夫！”投了一鄙视的眼神，其意不喻自明：瞧你那小样，还是蒙我堂堂大学究！
“真没有，不过我可以背诵全书，因为我曾有幸浏读过全书。”
“什么？”许夫子又是一震，“不可能的，《夫南子卷》在前朝就被列**，时至今日别说全书，就是残卷都是吉光片羽，弥足珍贵。你怎么可能读过全书？”
“哼，像这等哲论好书，我当然要深究，不然我怎可能背诵全书？”
说到这，许夫子已是相信了。
“得天之幸，《夫南子卷》上有佑光，终究还是能传承的。那就请昱殿下，快下笔墨，速速录写。”
“夫子是不是少说一句，好供你研究啊？”赵昱有些戏谑。
许夫子却是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夫南子卷》是体现思想进步的重要文籍，前朝被**，以致书毁人亡，立出断层。恢复这一断层，意义重大，无论于古至今，正是我辈的不懈追求。今天既然得天之幸，那老夫说什么也到底把握住。”
“老学究还真老学究！”赵昱竖了拇指，为此而赞，“但是既然意义如此重大，那夫子总不会白拿吧！”
“昱殿下，您就说您需要什么，老夫照做就是，绝不含糊！”
“那好，我也不妨直说了，我直接很缺人，很缺，很缺！”
“这？”
许夫子却是苦笑了，“我一时心急，情急之下都忘了昱殿下今天来学宫的目的！这个要求，恐怕老夫难以从命了！”
“难道夫子也像他们一般肤浅？我曾听过：夫卫道，虽九死而无憾！”
“唉，言过其实。老夫不至于迂腐，况且跟着昱殿下，恐怕不是九死，而是想死都难，恐怕将是生不如死。不然，我也不至于装睡。”
这次许夫子倒是坦然的承认了。
“既然是装睡，那我展现的能力相信夫子也曾目睹，这不值得投资吗？”
“昱殿下潜龙之姿，当属大才！殿下的那族兄弟不是前倨而后恭，即使不跟随昱殿下，可却不敢明面拒绝殿下，只能蹩脚的借口来逃离。这就殿下能力展现的结果！他们不正面拒绝，也是赌万一殿下成就之日，害怕与他们清算。”许夫子言及此，话锋突转。
“不过可惜，殿下没背景，现在雨润房不是搁置？再说，纵使殿下潜龙已腾，如同那两位荣誉亲王般，老夫也不稀罕。掺合大位，成则鸟尽弓藏；败则道陨身消，老夫还想再做几年学问！还有，老夫亦是讨厌人心的尔虞我诈，更厌恶手足相残的人伦惨剧。”
许夫子瞬间投与鄙视的眼神。
“可夫子知，只是大位上的人才可以改变天下的轨迹？”
“哼，老夫奉劝昱殿下一句，功名富贵终化土，红尘烟粉转头空。”
赵昱苦笑，看来这个倔强的老头怕是误会。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可不敢奢望，只想改革大燧的颓势，避免民族破灭的命运。而这一切，最直接最有效最容易的办法便强军。想强军，就要突破祖制；要破祖制，就需要政治的支持。这才是我目的！”
许夫子大惊失色，骇于听闻。
“住嘴？你这是大逆不道，兴兵开战？今日的繁华，不是寄于祖制之上？大燧天下富有四海，财比八方，想想一个普遍的家庭一年的开销可都有十金，这是那朝那代有过的成就？四海无闲人，百姓可安居。国破尚且发生过，可民族的灭亡自三皇起从未有过！你的想法太可怕，穷兵黩武才是亡国灭族之道。”
“唉，如果时间会停留，大燧的繁华才是永恒。可事物都要发展，敌变我不变，国恒亡！夫子只看到了大燧表面的繁华，却看不见潜在的危机。大燧国富而不强，恰恰就是一只大肥羊。待时一至，刀刀割肉！”
“哼，宵小之道，危言耸听！澶水之盟历历响，歃血为誓犹在耳。大燧每年的钱粮，小子你以为是白送吗？对他国这是恩义！再看，百多年来，各国不修边事，连刀戟都锈，不挑事那来事？尤其重要，百年各国百姓安然乐然，既有安定会想纷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