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的阅历除了让尘染拥有无上的法力之外还让她拥有了一个不得了的技能,可以说是用冰冷护体以城府傍身,她的自身情绪隐藏得极深,许多“必要情绪”都是她刻意逢迎假装出来的,因此情绪波动越大表面上就越平静,就像现在,虽然她紧张得想直接扑上去堵住寒怀焰的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到了极点。
寒怀焰发现尘染一直没说话,有点紧张的偷瞄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寒怀焰觉得她的眼神虽然平静却有点暗潮汹涌,就差直接蹦出“你敢再多说一句就杀了你”的坚决,直接让寒怀焰压在心底的火山喷发表演刚刚冒出阵烟就有点失了底气。
寒怀焰沉吟片刻,忽然正面迎上她的眼睛,以一种鱼死网破的决然说:“你不用紧张,我只说这一次,说完我就走,保证不再烦你。”
尘染默不作声的把目光从那对灿星眸里抽出来,一翻身背对他躺下,闭上眼睛算是默许。
寒怀焰暗自松了口气,轻抚着她的肩膀说:“算来我们相处将近一千年,可我除了知道你是蝉妖,你怕黑,有关你的其它事情都被你瞒得滴水不漏,再加上你取梦宇内丹的误会,这些,都是我不得不防着你的理由。”
尘染不带一点感情地说:“我没有你这种对谁都掏心窝子的习惯,而且你防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才说这些有点多余,因为我早就习惯了。”
寒怀焰明显感觉到尘染语气里的不耐烦,急忙调整策略腻歪歪说:“我也不傻,不是什么事都能对别人讲,有件事就从来没对人讲过,早前我做过一件荒唐事,堪称我fēng_liú生涯里极为失败的一笔黑历史,你想不想听?”
然后他怕尘染阻止,快速讲了起来。
“那时按妖龄算我还是个少年,闯了花妖的洞房,对新娘子心思不大,主要是想偷喝花妖一族的合欢花蜜酒,偷是偷到了却也报应不爽的中了花毒,挺尸了整整七天七夜,直接瘫痪成了一个活死人。”寒怀焰顿了顿,忽然问:“知了,你见过活死人么?”
尘染一声不吭,拍拍自己身体力行表示——活死人?请看这儿!
“你这还能动呢,根本就不算,我给你讲讲真实感受。”寒怀焰笑笑用下巴磕了下她肩膀继续说,“那七天七夜我全程闭着眼,可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可见,不止被打的面目全非,疼就算了,可就连那新娘子偷摸抱着我的脸狂舔的那股黏糊劲都感受得真真切切,后来还被一群不要脸的花妖强行非礼,你能想象么?我还是个少年,他们就这么摧残我,心都要喊出血了,可一身驱壳却屈辱的一动也不能动。”
尘染先是无比震惊的睁开眼,然后一转身对着他张大嘴巴,又听他委屈巴巴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这事儿后来弄得我有点轻微的恐惧红色,就结婚那种大红色,看一眼都不行,甚至还晕血,过了好久才好了。”
就这样惨痛的教训都没改了他fēng_liú的臭毛病,尘染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不恐惧女人?”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寒怀焰眼神忽地有些闪躲,期期艾艾说,“大概是因为……当时非礼我的,男男女女都有。”
尘染:“……”
实在是不知道该说“活该”,还是该同情心泛滥转而安慰这个人见人爱的“小可怜”,或者是该灭了花妖一族替他报仇雪恨?
尘染霍然意识到什么,屏住呼吸很小心的问:“你后来,fēng_liú混账成那样,难道是因为这个?”
寒怀焰倏地一抬眼,又快速垂下头:“怎么可能,fēng_liú是天生的吧,你不是说劣根性么,江山易改本性还难移呢……”
尘染划了一下他的鼻梁:“……怎么就没把你吓萎了呢?”
寒怀焰摸摸鼻子悻怏怏笑笑:“你想得美,早就过去了,没什么,事实证明我不止没被吓萎还雄风大震着呢。”
尘染:“……”
这倒霉孩子身残志坚重获涅槃的辛酸史终于让她苦笑出声来。
寒怀焰不惜翻出自己深埋多年的少年心理阴影终于博得了红颜一笑,觉得这脸不要得简直物超所值,尾巴瞬间翘起三尺高。
趁气氛缓和他急忙说:“你不是也怕黑么,我就觉得你一定也有许多埋心里的东西,以前挖空心思套你话是因为好奇心作祟,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八卦,但现在换位想想谁还没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你的秘密可能有点多,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我保证说到做到。”
不知不觉中尘染的笑有点僵在脸上。
“但是许多事情都有两面性,慧极必伤,深情不寿,事儿藏太多也不好,有时候我就想,就算你法力再高强,修罗洗魂阵里割手腕,肉还是会疼的。”寒怀焰拉着她的手沉默了一会又低低的说,“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要是哪天你不想瞒了,觉得实在过不去了,想说了也可以告诉我,其实我还是挺能保守秘密的。”
这下尘染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寒怀焰忽然炸毛一样出声。
“秘密我可以不问但有件事我不能不管,无论怎么说修罗洗魂阵都是禁术,你不惜触犯天法帮助欢喜洗魂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往好了想你是在消除冤魂,功过相抵功大于过,可往坏了想,你何尝不是变相掌控着一支数量庞大的怨魂军队,假以时日完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神界这么不成器自然忌惮你,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