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炜业不在乎,想去就去呗,孩子都喜欢做一下车,出去玩更开心了。这年头,还真的没父母带孩子出去玩的,哪有那心思。
北京这地儿传统,老北京人讲究一个和气,哪哪儿都是敬称的,一口的京片子里面都得带个您。
街坊邻居热乎乎的心肠,甭管是不是看不顺眼还是咋地,你家有事用得上了肯定不含糊。
人死为大,体体面面的走,人家有专门做这个的,**下来保管你满意。用不着您家里的一针一线,什么东西都是全乎的。
利利索索的把棚子搭起来,扎的严严实实的不透风。里面摆上桌子板凳的,碗筷都是人家一套的,不然办个丧事光碗筷不得借个一条街啊。
黄炜业这两天一直没歇着,不是在医院看孩子,就是在外面跑。打听着哪家菜做得好,哪家丧乐齐整。
再就是选个好地方,人死后可得找个风水宝地,于子孙后代也是一件益事。不然人家怎么就说祖坟冒青烟呢,都是有个说法出处的。
赶早儿郎菊南就带着孩子出院,包裹得密密实实的,而且黄莺老爸比较能耐,用的是军车。里面还配着司机的,他虽然级别没有高到用专车,但是急用还是可以的。
站在灵堂前,郎菊南眼睛睁大了看,有时候眼睛睁大了眼泪不容易往下滴。眼睛小了,挤一下就是泪啊。
“小宝啊,看着你妈走,让你妈放心。一路走了别回头,下辈子好好投胎,往生桥上朝前走,今生旧事莫牵挂。”老太太亲自给盖了棺,一点一点从脚推上去,看着棺盖盖起来,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面啊。
抬棺的时辰到了,十二人抬棺,前后左右,使劲的方向,用力的大小,自然有老一辈的传承。棺材磕了碰了,又或者是棺材抬不动了,半路停下来休整,这事还真不行。
抬棺的有一个指挥的,跟在旁边找节奏。郎菊南跟在棺材后,打前头的是黄炜业,他得抱着孩子在前边走。
中间夹着的就是专业人士了,哭丧的唢呐,细细碎碎的呜咽啊。还有哭丧的,这些人做惯了这种事,眼泪收放自如,哭的也是情真意切。
这种职业后来还挺火,职业哭丧几千年,这种文化不过是越来越浅了,其实这时候找人来哭丧不少见。
走到城门口,喇叭起来了,这是真的离家越来越远了。纸钱雪花一样的撒,天空上那么一摇摆,是个什么样的形状吧。
撒纸钱也是门技术活,越高越好,九丈九的已经是很高了。扬起来是个花呢还是不成形呢,大家围观的人是能评价的。
弄得好了,大家还能喝一声彩。主家虽然是丧事,但是也不败兴,叫好声越多才是真的体面,去了的人也安安稳稳的走。
这一长串啊在首都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也算是中上了,黄炜业觉得对妻子有亏欠,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人走的风风光光,安葬好了。
至于把女儿养大这些事是活人的事了,残酷点就是跟死了的没关系了。丧事过后唯一的联系就是活人的记忆了,时间长了连回忆都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