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值秋日。

郭圣通早早便穿上了薄衾。此时她正看着面前那小黄门:“陛下说,他要同邓大人一起过来用食?”

“是的,娘娘。”那小黄门道,“此时恐已在路上。”

郭圣通眉头微皱,摆了摆手:“知道了。”

阿雨自袖中掏出荷包来,塞到了那小黄门手中:“大人辛苦了,不知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那小黄门用手一掂,心头十分满意:“陛下心情仿佛有些烦闷。我听了一句。仿佛是因了吴汉将军要粮草之事。便是邓大人也是为这事进宫的。”

“多谢大人了,”阿雨忙道,“大人为陛下效力,真是劳苦功高。”

好话谁都爱听,小黄门也不例外,他便听了阿雨之言便连忙谢过。

待他走后,葵女才上前一步:“娘娘,陛下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意外被他听了我心里的话,但利用得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葵女,我如此苦心教你,你可懂得?”郭圣通看向身侧的这个大丫鬟。

“婢子懂得,”葵女叹息,“娘娘既然心不在宫闱中……婢子怎能不随从?”

“宫人于我无用,既然懂得了。你便将我给你的书好好温读。”

“诺,诺。”葵女应道。

“阿露,”郭圣通道,“去置备哺食。”

“诺。”

————

这头郭圣通正在安排事物,那头的刘秀正同邓禹携手往长秋宫而来。

他为了显示对邓禹的亲近,此次是弃了撵的。

两人一路便就吴汉与冯异的区别进行了讨论。从讨论中,邓禹发现,比起文武双全颇有贤名的冯异,刘秀果然更欣赏自污其名的吴汉。

其实汉时好南风乃雅事。只是吴汉做的太过,竟强抢民男,还冲冠一怒,为了一男子,竟差点屠一城百姓。虽是未遂,但这消息却尤为让人不耻。特别是,那男子竟是南风馆小倌的消息传出后。

“吴汉虽私节有所不妥,却不失为我大好儿郎。”刘秀道,“如此人才,岂可因私节之过弃之不用?”

邓禹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大义凛然的话后心头竟有些冷意:‘陛下你说的的确大义凛然,只是,若吴汉不这般自污其身,你如今还会这般大义凛然说会用他吗?’

想到此处,他便又想起吴汉当时和他私聊时候的想法,吴汉乃粗人,想了半天知道要自污才能保全,才能获得刘秀信任后。竟想出了要杀烧抢掠的方式来自污。若不是郭圣通那锦囊所授之法,想必如今的吴汉,声明更加狼藉……

‘郭圣通,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吴汉竟想如此自污其身?’邓禹想着,心头更多了一层疑惑。而最让他疑惑的是,明明那传国玉玺是她授意他送给刘秀的。可如今,她却半句不提再将传国玉玺交出的事情了。

当然,他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此时关内已定,不若那时,那时他交出传国玉玺尚能解释说是自己特意为刘秀取来。而如今,刘秀进关中后,第一件事便是大肆搜寻传国玉玺。因刘盆子道传国玉玺已然被汉军所掠。他彼时手中并无玉玺,又不能扯到郭圣通身上,便称从未寻见。

既然已称从未寻见,那么再将玉玺交出。未免要让刘秀更加疑心。

可这般按捺不动,却不似郭圣通的作风。邓禹虽同郭圣通打交道不长。但作为唯一知道锦囊真相的外臣。邓禹真的很难相信,郭圣通会将玉玺之事彻底瞒下。

‘她应当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将玉玺拿出来的吧?’邓禹这般想,但他却想不通,这恰当的时机,到底应该是在何时。

越近长秋宫,刘秀心头也越加纠结。

“仲华,”他道,“什么情况下,一人会为另一人乱了心神?”

邓禹不知道刘秀到底想说什么,他想了想,用最中庸的方式答:“那便要看那两人是何种关系,若是敌我关系,那便是探不清对方的情况,或因获得的情况同表面不一致;若是同泽关系,却是关心所致,这关心说透,便也是因为对方表现出的样子,和自己了解的不一致,却什么都不说;若是恋人关系,只怕,却是一方担心另一方心里有没有自己了……”

他这边说着,刘秀那头便用之一一对比自己与郭圣通。

首先,敌我关系排除。其次,同泽……额,这个有些相似,先保留。再次,恋人……

“仲华,你觉得前朝薄后如何?”

邓禹一愣:“薄后自然是贤后,她容忍栗姬生下皇长子,她为帝后,后宫子女少夭。后宫和睦,雨露均沾。此乃史册所载。”

“贤后呵,”刘秀叹息,“贤后啊,后宫雨露均沾,和睦融融。只是,她却并未为景帝生下一儿半女。此贤后,心里可有景帝?”

邓禹道:“陛下,万事安得两全?说句不应当的,女子若是不知吃醋,心头岂有真心?可这女子要懂得吃醋,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故。你不要来五女?”

邓禹心头一个激灵,忙伏身道:“来氏身份高贵。可禹福薄,只求如阿父阿母一般足矣。那齐人之福,不是禹想要的。”

“你怎么断定世上还有比来五女更好的?”

“禹不能断定,只是当她还未出现之时,禹并不想将就。因为若是将就当禹真心喜爱的女子出现后,禹便是害了来五女。”邓禹道。

“真心呵。”

恍然间,刘秀忽然想到曾经郭圣通同他言:若你予我真心,我便还你真心……

真心是什么?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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