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猴儿摇了摇小脑袋,“走了……”
中午,纪芙苓从殡仪铺子回来,一眼就看见在院子里玩儿的胖猴儿,可四下并没有白杨柳的半点影子。
她眸光微闪,抿了抿嘴角,看见厨房里王玉珠的背影,迈步朝着厨房走过去。
此刻王玉珠正在楞神,连纪芙苓走进来都没有察觉,手里舀着一瓢水倒进锅里,看都不看就拿起一旁的竹锅刷涮了起来,发出一阵淅淅沙沙的声音。
在乡下农村里一般都是用竹锅刷,现在还不像后世那样有铁刷子可以用,现在农村都是自家做的竹锅刷,是选用老熟粗大的竹子,取其中一节,一头留节,另一头不留,把不留节的一头细细劈开,劈成粗细均匀的细条,一般劈到整根竹锅刷的三分之一。
这些简单的手工农村男人都会干,家里的简单小物件都是纪向武动手做的,比如王玉珠手上拿着的竹锅刷,又比如他们吃饭时用的筷子,还有木头的碗,木头椅子等等一些儿小物件。
纪芙苓看着出神的王玉珠,轻了清嗓子,开口道,“娘,你想什么呢?”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王玉珠心一紧,转头看见是纪芙苓,这才松了一口气,“苓儿,你进来也不出个声,吓死娘了。”
看着王玉珠紧张的模样,纪芙苓觉得失笑,她刚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王玉珠还能被吓到,她真不知道王玉珠的胆子原来这么小。
其实王玉珠不是胆子变小了,而是最近的事儿让她刷新了三观,再加上白杨柳上午那事儿,她能不怕吗?
先是中邪的军子,现在又是被缠身的白杨柳,她没想到她亲闺女竟然懂风水,还有些玄学的本事。
“娘,你想什么呢,我进来你都没发现。”纪芙苓笑着说了一句,佯装不在意地开口问道,“胖猴儿怎么来咱们家了?”
胖猴儿虽不是纪向文亲生的,可白杨柳宝贝这个儿子跟宝宝什么似的,平常谁都不让碰,今天怎么舍得送别人家了?
“你大伯母送过来的,一大早就过来了,扔下孩子就走了。”王玉珠掐头去尾地答了两句,想到白杨柳那事儿,在看看院子里的胖猴儿,心里有点纠结。
纪芙苓一眼便看穿了她心里有事儿,遂开口问道,“娘,你有事儿?”
“那个,苓儿,今早你大伯母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后来胖猴儿说……说她后头跟着一个红衣服阿姨,你大伯母腿都吓软了,你看……”王玉珠也不是让纪芙苓一定要帮忙,只是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不会强迫,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白杨柳说白了充其量就是一个外人,只是舍不得胖猴儿那孩子遭罪。
纪芙苓听了王玉珠的话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娘,大伯母也不是没成算的,她既然已经发现了,那肯定会想办法,这事儿我昨天就跟她说了,可是大伯母说我是骗子,还说我懂玄学这事儿她要是说出去,村里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纪芙苓不是没心没肺,但凡白杨柳说话不这么难听,她就算看在纪向文和纪向武是兄弟的份儿上也会帮一把,至于一万块钱,真的是最低的价格了。
本来她好心提醒,结果还没落着好,纪芙苓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既然人家选择了另寻高人,纪芙苓自然也不会不成全他们。
说不定人家两口子遇上了高人,也就用不着她出手了,别到时候她收了钱帮着把事儿解决了,到头来弄得个没完没了。
王玉珠听了纪芙苓的话脸色沉了下来,也没再提这事儿了,竟然他们两口子有本事,那这事儿也不用她闺女上赶着去,免得人家还以为是想故意占便宜呢。
中午日头正高的时候,纪向武从山上干活回来了,整个脸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一进门就迈步去了厨房,一连灌了两大杯子水才缓过劲儿来。
纪芙苓看见纪向武那模样,有点心疼这个父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确实很累,地里有活的时候下地,地里没活了还得上山倒龙木,这一年到头都没几天空闲时间。
纪芙苓转身出了厨房,没多久便拿了盆和毛巾进来,走到纪向武的旁边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直起身,开口对着纪向武道,“爹,你洗把脸。”
纪向武看着闺女端来的水盆,先是一愣,而后绽开笑颜,心里那叫一个熨帖,“还是闺女心疼爹。”
旁边的王玉珠看着纪向武这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开口吐槽,“你闺女就心疼你,我这累了大半天了也没见闺女给我倒水洗把脸。”
“爹的闺女当然最心疼爹了。”纪向武灿烂一笑,嘚瑟地回了一句。
纪芙苓对他们这幼稚的模样有点儿无奈,然而微扬的唇角显示了她此刻内心的愉悦。
有一个这样的家,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很满足,很快乐。
这边,白杨柳和纪向文马不停蹄地找了熟人,经过介绍正坐在一家饭馆里谈事儿。
“大师,你看我们身上这事儿该怎么办?”纪向文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餐桌对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就有福气,挺着一个大肚腩,白白净净,笑起来就像弥勒佛,一看就让人信任。
胖三此刻手里拿着一根鸡腿咬着,听见纪向文的话,懒懒地抬看了一眼对面的夫妻俩,两人都是一脸倒霉样,虽然不想管这事儿,但是耐不住两口子人傻钱多啊。
嘿嘿,这送上门来的,怎么能拒绝呢?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