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不懂网球,更不懂看球,东张西望之际,听到背后有人嘀咕,“到底是什么人?包下了最好的位置却不来看,简直就是浪费。”
他的同伴说:“谁知道,也许是参加比赛的球员吧。”
她不免也好奇起来,抬眼看去,球场对面那个顶级包厢里依然空无一人,在馆内几乎爆满的情况下,那十八个空荡荡的座位确实显得有些刺目。
这时候,比赛的球员在如雷掌声中进场,主裁判一再要求观众安静下来。米若虽然不懂网球,但听旁人的反应不难猜出,这两名球员定然是世界级排位靠前的厉害选手。
接下来,紧张的比赛开始了。其中的一位法国球员开局状态不佳,勉强赢得两局后在第三局连续失误状态下,竟然令对方的美国选手不战而胜,而后连连败阵下来。
局间休息时,米若感觉到衣服口袋里的电话震了起来,她取出来一看,竟然是……厉焱。
霎时,胸腔内百味交陈。
厉焱……这个名字这个人,从那天那样亲密的行为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经过几日矛盾的煎熬,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刚刚才成功地把他逐出脑海,他却又忽然扑了出来,那一刻她很想知道,这样的纠缠到底何时才会休止?
那忽隐忽现的名字在手心里振了许久,她还在迟疑着。
电话是他派手下交给她的,也不知道他采用了什么技术,总之这部手机只能接听电话,却不能打出去。而糟糕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手里这部手机的号码。
连日来没有任何来电和短信,她曾一度怀疑这部手机根本就是坏掉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在毫无预警的时候给她打来了电话。
良久,她终于接通。
“脸色变得真快,”他说,“怎么?你以为我不会来。”
她先是一蒙,尔后霍然抬首,目光所见之处,正是对面一直虚位以待的包厢。此时那里面已然坐了一名男子,厉焱穿着休闲的运动服饰,手里电话贴在耳际,唇角正微勾出她熟悉的弧度。
隔着仿佛一条银河那么远的距离,她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眸中闪烁着浅浅盈动的星光。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有许多很想说的话却是卡在了喉咙里,最后说出来时竟然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为什么带我来看网球赛?”
她从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位能在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竟然还喜欢球类运动。
他笑了笑,调侃道,“告诉你个秘密好了,其实我也是个网球高手。”
“真的?”
厉焱说的是实话,他高超的球技之所以不为人所知,是因为他对对手非常挑剔,其实不仅是网球,还有篮球、壁球、保龄球、高尔夫和国际象棋,当年随母亲被祖父流放美国的时候,为了母亲,他逼着自己去学。
一开始并非兴趣,后来渐渐变成了一种爱好,更何况,这也是成为炎皇集团接班人,所必须具备的各项技能。
“……原来是这样。”她低垂眉眼,微微颔首,没想到自己对他的了解如此有限。
米若再次看向对面空空如也的包厢,左边和右边,皆不见他的人影,看来他是中途离开了,心头不免掠过一丝怅然。
“你在找我?”微微含笑的低声在她顶上发间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倏然回首,却是怔然。
厉焱正双手交叠趴在她背后的椅栏上,脸孔就在她眼前咫尺,一贯淡冷的眼眸反常地拉战成两泓弦月,闪耀着一丝和煦,唇边更是漾起隐忍至极的愉悦,那瞬间令她怦然心跳。
在她想转回身之前,他已然捧住了她的脸蛋,“你敢说你没有想我?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的表情了,是不是在找我?”
“不是!”她心陡地一抽,本能地想要后退。
“你撒谎。”他一把拽住她,柔声道。
接着,便是捧住她的脸蛋,毫无顾忌地吻了下来。
令厉焱感到怔然的是,她竟然没有躲开,她不但没有躲开,还略显羞涩地迎合他的吻……
此时正是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初秋的最后一抹阳光留恋着不想走,却仍是被地平线给吞没,天边卷着火红的云彩,和遍布在球馆外的红枫相映成辉,她穿着一袭白夹橘红色的风衣,是他许久未见的璀璨和明媚。
松开她的唇,她面带红润窝进他的臂弯里,挽住他手臂的那一刻,竟似亲昵无比的情侣一般,贴近了他的怀里。
原本只是想要戏弄她一番,然而她如此亲昵的依赖,加之熟悉的清香缭绕而来,他未曾来得及迷醉,就已经沉沦了。
“你一周都没有和我联系了。”米若对他伸出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着算给他看,口吻里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委屈。
厉焱感到有些迷惑,微微推开她一些,她却不理,反而更紧地抱住他的手臂,“你这次要待多久?”
“不知道。”他的声音淡淡的,眉目之间却微微有了一丝舒展,推了她一次没有推开,他也就没有再推第二次。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米若拉着他的手臂晃了晃,不是第一次对他撒娇,只是在三年以后,他和她走到如今这一步,这样的举动倒是头一遭。
她似乎有些生硬,而他似乎也有些惊讶,两个人坐在那里的姿势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恰好这时候,第二局比赛开始了,球馆内变得安静下来。
米若没有等到答案,不由得抬头偷偷去看他,暮色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