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瑾正在写手术报告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他以为是买饭回来的护士,一边说谢谢一边抬起头站起身要接过饭,却在看清对方是谁时愣住了。
兰琳笑着看他,又摇了摇手中的饭盒:“要吃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显然你在等人。”
严惟瑾多聪明,立马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惟毅所说的大礼。
严惟瑾接过饭盒,一一摆开后,问:“你吃饭了嘛?”
“现在都下午三点了,你问得是晚饭吗?”
严惟瑾一本正经的回应她的调侃:“是啊,陪我吃一些吧。”
兰琳走到书桌旁的书架上,边搜罗书看,边摇头:“还是不了吧,我最近正在减肥,不能加餐。”
严惟毅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她,眉头纠结在一起,声音有些严肃:“你觉得自己到了需要减肥的地步了吗,一米六七的身高,九十四斤,兰琳,需不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正常体重的范围?”
兰琳边走边敲打着书脊面,最后顿在一本《危险的国家:美国从起源到20世纪初的世界地位》上。
她没有接严惟瑾的话,而是拿着书走到沙发上坐下,兴致颇浓的读了起来。
这下,轮到严惟瑾心虚了,他摩挲着筷子,终究无法安然的吃下去。
“琳琳,你有什么话要问我么?”
兰琳没抬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说:“先吃饭吧,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严惟瑾一边吃饭,一边想,所谓钝刀割肉,应该就是这样吧。
吃完饭,将桌子收拾干净后,严惟瑾坐到兰琳旁边,拿开她正在看的书,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
“笑什么!”兰琳转过身去不愿看他一副想讨好你的样子。
严惟瑾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趴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问:“生气了?”
兰琳低着头:“没有。”
典型的嘴硬。
“看着这些书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惟毅还问过呢。”
兰琳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严惟瑾,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认真:“如果我说不介意,那肯定是骗你。可是惟瑾,绵绵是我当初自作主张给你选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她,我也不能生气。这是我种下的因,我求仁得仁,没有资格再说什么。”
严惟瑾笑,拧着她的鼻子:“你倒挺大方的,当初把我送人送的洒脱,如今吃醋也吃的那么别具一格,琳琳,你这种没事总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我等你质问等了那么久,你也就装糊涂插科打诨了这么久,自己回去又偷偷抹了多少眼泪?”
被拆穿心事,兰琳终于憋不住了,眼泪啪啪往下掉。
是的,她是觉得委屈,虽然一切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可是一想到严惟瑾喜欢的人不再是自己,她就觉得很委屈,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严惟瑾一边心疼的吻掉她的眼泪,一边无奈道:“我被人随意丢弃都没哭,你倒有理了。这些书其实是我故意放在书架上的,我知道你经常会趁我手术的时候跑到我的办公室呆一会儿,就特地向绵绵借了几本她经常看的书,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地方,让你每次都能看见。”
兰琳眼睛红红的,不顾不断下落的眼泪,声音软软的带着水汽,问:“你怎么知道我来过啊?”
严惟瑾摇头装神秘:“不可说。”
“你是不是装了监控?”
严惟瑾还是不说话。
兰琳不依他,要站起身找破绽。
严惟瑾将她困在怀里不让动:“咱们的重点不是在绵绵吗?”
兰琳消停了。
严惟瑾叹气,看来,这个心结捆的还挺结识的。
“我没有喜欢过绵绵,一刻都没有。”
兰琳显然不相信,她知道绵绵有多好。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琳琳,我的心很小的,不能同时装下两个人。如果要接受绵绵,我就必须得把你忘得干干净净。我曾经自暴自弃的想,你既然能那么洒脱的放手,我为什么就不能,可是,当我发誓要忘了你时,总会不自主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你来到这里的视频。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发呆,看着你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想着你今天是开心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想着你有没有被陆蔺欺负,想着你有多想我,也想着你知不知道我也想你......”
虽然句句肺腑,严惟瑾也不禁被自己肉麻的一身鸡皮疙瘩,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他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口才真好。”
严惟瑾......还不是被你逼的。
“呐,你也招了,有监控,在哪呢?”说着又要站起身找。
严惟瑾有些头疼,这时候不应该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吗?
无奈,他只好抱紧某人,低下头吻了上去。
嗯,真软。
兰琳瞪大眼睛,显然是被吓着了。
严惟毅溃败,咬牙道:“闭眼!”
兰琳又机械式的闭上了眼。
很久之后,兰琳有些气恼地拿抱枕打某人:“这里有监控啊,流氓!”
严惟瑾很轻巧的截下抱枕,趴在她身上笑:“没关系的,这个监控只有我能看。”
“变态!”
“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
所以宝贝,我那么好又那么乖,你要好好补偿我。
期限,一辈子。
又或者生生世世,只要你不嫌弃,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