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德查探了一番后,告知方恪此处两百里处方有一村落。最终还是选择了在船沉的不远处休养。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在清出的空地中点燃了几个火堆。除了几个戒严的人,其余人都围坐在火堆旁。
但比起来时一路的叽叽喳喳此时大家都显得有些沉默。直到周立德掏出几壶灵酒传了开来。方恪接过酒喝了一口便递给了坐在他身旁的王洛阳。王洛阳接过酒极为自然的喝了一大口。却是被酒的辛辣猛地呛住了,咳了几声后白皙的面皮上浮现几丝羞红。顿时人群中响起几声善意的笑声。
“这是什么酒这么呛人?”王洛阳将酒递给他身旁另一人后问道。
“这是我们长年在外行走的修士常备的酒,叫做泊酒。自然比不得那些佳酿来的味醇但唯有一个好处就是烈。哪怕你在漫天飞雪的天山上,一口泊酒下去整个人就暖和了。”
“修为到了元婴就不会被外界环境影响了,更何况只要一件带有保暖符文的衣裳天山又算得了什么”一名三十七代弟子说道,对喝酒取暖一事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有些本末倒置。
周立德笑了,远处听到的几人也朗声大笑起来。隔着一个火堆的魁梧大汉笑的尤为大声他对着这边喊道:“这世间修行之人多达万万,能及元婴者几何?便是我们号称人界第一大派的昆仑元婴者也不过寥寥数百人。而绣有保暖符文的衣裳最低也要三品以上,像我们这等人平日的灵石用来买称手的灵宝还不够哪里还会把灵石花在这东西上面?也就你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大小姐有这个本钱可以挥霍了…”
“不过咱们昆仑还是有底蕴的,我们这些人走出去比起那些小门小派好多了。咱们手上的灵宝随便拿一件出去都可以镇住不少人……有些散修就更惨了,修行用的资源全靠抢没有丹药维持日常的修行,听说不少修士竟然是连辟谷丹都供不起更不用说筑基丹或者结婴丹了。”
……一群人竟然就这样磕叨起来。王洛阳等人听着竟是听出了几分趣味。一时间气氛无比融洽。
“你当年在太行派当暗桩的事,可以说说吗?”方恪随手丢了了一根树枝丢进火堆之中。
周立德看了看方恪,火光映在这位年轻人俊朗的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竟是让人有种平静而安心的感觉。
周立德又喝了一口酒,低声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说他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豪情壮志,说他那一群一起出生入死的昆仑兄弟,说太行派中的危机四伏和做暗桩时的太行派哥们……
周立德的声音很平静说道高兴处还会比手画脚一番。说道低沉处也不过是寥寥数字戏谑带过。引人入胜。
几十个埋在太安城的弟子由于被人出卖只活了周立德一人,其余人的尸首被砍去头颅插在太安城上的尖柱上。
“那方贤清叛出昆仑后迅速投靠了太行,我听说他将昆仑的暗桩卖出去许多。其中一名便是姚仲卿姚长老的儿子姚嘉玉,嘉玉师叔在太行派潜伏多年为我昆仑立下许多功劳最后却是葬身太行血池,连尸体都找不到。其余各条线上,我们昆仑死了上百人…”余崇礼小小声的说道。
“你还知道这个?”赫连彤惊奇道,毕竟在她看来余崇礼不过是谢安的小跟班除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以外没有半点长处。没想到才从慎行崖出来没有多久,他竟然能够得知这样的消息。
“姚长老和我家走的也是很近的。作为昆仑弟子…了解这些也是应该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余崇礼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那方贤清可真不是什么好鸟,往日在门派里面装模作样的哪里想到他是这种欺师灭祖之人。等咱们到边境之后,去为门派清理门户!”萧景发出豪言壮语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方恪。
顿时所有人都眼带期待的看向方恪。
惹得方恪弯了弯唇角轻笑出声。周立德倒是咳了一声想要为方恪转移话题,毕竟门派之中想要杀方闲清那么多方贤清都没有死,而且方贤清如今还投奔了太行派想杀他谈何容易。……总而言之,就是在他看来方恪是杀不了方贤清的。所以这是件尴尬事。
然而在他为方惝解围’之前,方恪便出声了。
方恪歪了歪头看向萧景又扫视了一圈后很是认真的道:“那我们要好好谋划一番,既然是你们提出了的,你们便要想好方案,然后再经由我同意之后去实施。”
顿时所有人眼睛一亮,就如何杀死方贤清这个话题展开了讨论。
远在太安城的方贤清并不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围绕着他的小命谈的热火朝天头头是道。从他修炼法诀的命门到他喜好穿着白衣,从他手上的灵宝到他梳什么发式,从他身边的仆从到他曾经上过的楼子里的某位姑娘。无一遗漏。
他此时正双眼通红的忙着在房间里不安的踱来踱去。
祝顾之竟然败了!他们竟然又退回了太安城。而且是败在叶于时的手上,方贤清想到此处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叶于时对于他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在门派之中时,人人都将他和叶于时来做比较。叶于时是外门大师兄,他是内门第一人;叶于时表面温润手段圆滑是翩翩君子,他平易近人礼贤下士……
但一切在叶于时进内门之后便变了。凭什么叶于时可以获得那么多人的支持,在他看来叶于时和他分明是一样的。虚伪,做作,狠辣。什么温润君子,什么平易近人都是表象罢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