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只记得一直往前沿着隧道一路往下。途中再无见到其他,只有一片黑暗和潺潺流水声。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身体却越来越疲惫。仿佛已经走了极远极远的距离。隧道仍旧不见尽头。手中的灵器和衣裳也好似被黑暗侵袭了一般,呈现一种糜败的颜色。
此处不可久待。
“什么时辰了?”方恪问道。
隧道深处回响声不断,更显出几分诡异来。
拿着沙漏的黑衣人静默了一会儿才干涩的道:“大人,沙漏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方恪一看,果然那沙漏竟然停了。倒过来,沙漏仍旧不动。
“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吴七平静的道。
“这不是幻境。”一名黑衣人道,他拿出十余根约有半臂长的银白色棒子来。蹲在地上将棒子握在手中随手往地上一掷。然后用手挑挑拣拣,按照特有的方法演算起来。
过了约莫有几株香的时间。那黑衣人才停下道:“大人,我原本不能确定。但走了这么久。属下注意这隧道是九弯九绕九循环。若无意外,就是九曲回肠阵。”
九曲回肠阵?方恪疑惑的挑了挑眉。那黑衣人又道:“这阵法在三千余年前十分盛行,当年我昆仑的山门也是用此阵为屏障。这阵法诡异多变,极难解。后来阵法师没落了,会设此阵的人也就少了。到如今鲜少有人知道这阵。”
“你能解吗?”方恪问道。
黑衣人面带难色道:“属下只能尽力一试。”
方恪点点头。众人就在此处住了脚,那黑衣人掏出卜算阵法的东西,伏在地上开始计算起来。懂阵法的人也都聚到一块研究起来。
方恪看了一会儿,走到隧道旁伸手摸了一把墙壁,是较为湿润的沙土又放在鼻下闻了闻。一切正常。
方恪举着火把,照亮了墙壁,细细的打探起来。奈何这墙只是普通的沙土墙,没有任何异样。他反手一剑插,入墙中。却只□□去一半,剑尖处极坚硬。
又是过了许久。那黑衣人道:“大人,若要解开此阵,需要知道这隧道何时有弯道。”黑衣人说此话时额头上满是汗水。面上带着几分忐忑不安。
他们一行人一路走来,并未感到有然后弯道。只觉得这隧道是在一直往下。若要确定弯道,凭借肉眼是无法做到的。
吴七略一沉吟,摇了摇头道:“在此地灵识无法展开,但神魂离体或许可以。神魂离体可破万障,无限制查探四方。但……能够神魂离体的人,我昆仑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几人对视一眼,一人道:“不若我着千丝绳往前探上几里。沿着千丝绳或许可以看出何处有弯道。”
“方恪。”太阿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恪一怔,面上露出一点儿喜色道:“太阿,你终于出现了。”
“灵识外放三尺范围。凝聚到极致。”太阿淡淡的道。
方恪眉梢一挑,他们之前并不是没有想过用灵识探寻,然而在此处灵识根本无法探出。只探出身周一尺也感到艰难。
“汝之灵识凝聚之后,或许可以做到小范围的神魂离体。汝每次按照通玄经的调息方式运用灵识时,吾曾感觉到汝之灵识有过脱离ròu_tǐ的现象。若非汝灵体契合非常完美,吾会认为汝是夺舍重生……”太阿幽幽道:“只是如此只怕会触发剑意烙印。汝需忍一忍。探查出埋在这隧道的九根锁链直接斩断即可。”
听到夺舍重生,方恪不禁眉心一跳。但他却不动声色摸了摸眉心道:“我确实是体质特殊,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我这般的人吗?不过要如何才能神魂离体?神魂离体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神识脱离ròu_tǐ。只汝需如同往日一般将灵识不断凝实。感到灵识撕裂开来也不用停。如此即可。”太阿平静道。
方恪发现只听太阿的声音竟是有些虚弱。然后思索了一遍太阿说的话之后,他有些怔忪。灵识脱离ròu_tǐ?他曾经似乎有过这种经历。就是在在门派举行承礼之前他悟道之时有过,他当时仿佛整个人漂浮起来,整个昆仑派都在他的感知之下。那种感觉很玄妙。他当时还认为这只是寻常。后来得知并非如此之后,他查过一些典籍都是往悟道心神合一的方向去的。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方恪看了一眼其余几人略带焦急的脸,看着吴七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道:“待会儿若是我昏厥过去,请勿要担忧或是移动我。您就将此丹药喂我服下即可。有劳了。”
吴七耷拉的眼皮掀了掀,伸手接过丹药。其余人不由有些惊讶,互相看了看,不明白方恪是什么意思。
吴七眼底精光一闪,看向方恪问道:“你有办法了?”
“晚辈不知,但我想试一试。”方恪轻声说道。
吴七点了点头,出乎方恪意料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还请诸位,为我看护一二。多谢。”方恪又转身朝其余几人拱手一礼道。
几名黑衣人连忙避开又回了方恪一礼道:“方大人无需如此,我等自当尽力。”
方恪抿唇微微一笑,一掀衣袍盘腿而坐。灵识缓缓探出,凝涩感出现了。方恪并不停止,只是缓缓的在薄薄的灵识上又覆了一层然后又一层。直到灵识往前探的远了一点儿。如此循环往复。方恪额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来。
吴七猛地转头看向方恪,这是灵识?方恪还未结婴为何灵识给人感觉竟如此强大?而且这种层叠灵识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