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看着叶于时这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自然知晓不是调养几日便能恢复的小事,但却也没有多言,只是半搂着叶于时让他倚靠在他身上。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一处吧。”叶于时轻笑一声,沉吟片刻后道。
方恪自然是欣然应是。而后叶于时便对着太阿的方向道:“有劳。”
方恪恍然发觉这两人之间一向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次竟然缓和不少。
随即他微微带着笑意轻声道:“白眼狼,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滚回来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方恪的语气并非以往的调侃戏谑而是极其的温和几乎可以说是温柔。
此时此刻,当他们都安然的出现在他面前,心里面那种沉甸甸的被压的喘不过的感觉才缓和下来。方恪嘴角含着笑意,即使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心中原本被掩饰压制在最深处的的茫然和惶恐却一瞬间消失不见。
“……”太阿向着方恪衣领而去的手在半道换了个方向一手抓在方恪的手肘部位便往阵中活眼而去。只是他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换了一个动作。
一路上叶于时和方恪两人简单的互相说了说各种的情况。
阵眼之处转眼就到了,一入阵眼,眼前的白雾便消失不见。方恪看了看仍旧沸腾不止的海面,将手中的香递给了叶于时,随手祭出了一座莲台。
莲台漂浮于半空之中,竟是没有被吸引下去。
叶于时看了看手中的香道:“太行派倒是舍得,开花铁树的制成的香竟然被用在此处。不过也算是妙用。”
方恪打量了太阿一眼。太阿仍旧是那一身,只是衣裳上有些斑驳的血迹,伤口却没有。确定太阿没有受伤之后。
方恪让叶于时倚靠着莲花瓣坐下,然后蹲下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遍叶于时身上的伤。
叶于时伤的很重,最重的两处伤一处在腹部,一处在左腿小腿。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方恪探查叶于时的经脉时就已经发觉叶于时几出重要的经脉都被震断了,而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还叫小伤?方恪眉头一挑向叶于时看去。
叶于时低头看着方恪,微微一笑。
方恪无奈叹气,随意找了句话道:“你们怎么不受海底吸引力影响?”
叶于时笑了笑,看了一眼太阿。方恪悟了,修为才是硬道理。
而太阿正在打量这莲台。莲台够大,足以横躺三人。而莲台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绸布,甚是柔软。只是这莲台粉中带白显得十分女气。但这莲台至少有六品。
“这是陈褚他们弄的。”方恪笑眯眯的道,一点都看不出尴尬来反倒是有些得意。
说着,方恪便径直盘腿坐下了。
叶于时这才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
原来,叶于时等人那日是被发动的镇守黄海之鼎纳入了鼎中世界。而太阿和智霄两人对上逢生和梅欣竟是打了个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之后智霄料定太行必然有所行动便协同叶于时布下了这弥天大雾。
而这所谓的鼎生烟也果真如同方恪所料。不是一座而是九座。谁都没想到失落已久的定州九鼎竟然是被用在了三陆禁制之上。说不清多少年前,四处洪水蔓延,天降异石,大地开裂,九州大陆生灵几乎都丧生于这场浩劫之中。人族部落联合起来,炼制了九座大鼎,鼎上刻画名山大川,奇珍异兽。一鼎代表一州,以定九州。
后来不知道多少年过去,这九鼎便也没了踪迹。这九鼎的不凡之处可见一斑。
方恪没有想到的是,这鼎竟然是控制在太行派手中的。若是一日之间破不出五行锁龙阵他们必定会被困死在鼎中。而且太行派会布下这么一个大阵,竟是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阵中。
“当初我们解除三界禁制的同时,太行派就趁机会接手了这一座鼎的控制权。”叶于时道。
现如今的状况对他们非常不利。
“天山派的梅欣老祖此时应当是友非敌。”方恪道。
“可以一战。”太阿淡淡道。
若是如此,他们三人联手或许能破出太行的五行锁龙阵。
说完,太阿便直接起身道:“汝留在此,若有机会便速速离开。其余不必理会。”
方恪随之站起听到太阿的话他点了点头,合体期修士之间的斗法不是他们这种修为的修士能够搀和的。
太阿踏出莲台之时脚步停顿了下,侧身皱了皱眉看向方恪道:“汝师父的剑道十分诡谲。”
“汝等修士修剑道大多是修剑心,悟出自己的剑道。但是他却是把自己修成了一把剑。”
说完太阿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把自己修成了一把剑?
“掌门修的是无情道的一种。”叶于时拉了方恪一把,让他复又坐下。
上次听到无情道还是在青花大陆。那位枸骨道人正是修炼无情剑道。方恪看向叶于时。应该还不止这么简单,只是单单是无情道的话太阿不会说出诡谲这个词。
“你知道万物皆有灵,剑尚且可生成剑灵。按理说,若是万物若是修炼便是从无灵修炼至有灵。而掌门却是从人修炼成剑,从有灵至无灵。从活修炼到死。”
饶是有所心理准备,方恪此时也被惊到了。
“什么叫从活修炼到死?”
“就是从七情六欲修炼到无情无欲,无五感,无知无觉。”
这样修炼的人,最后活着也如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