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一场大雪刚刚过去不久,树枝丫上却已经抽出了新芽,嫩黄嫩黄的;角落里只剩下残余的一点积雪,融化的积雪和着血水在石板路的缝隙里流淌,暗红暗红的。然后慢慢被洗涮干净,露出青色的石板路。
水滴从屋檐上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雪水在沟渠中流淌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内回响。
然后打更声响起,厚重的城门咔咔咔打开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一队队身着白色衣裳,披着黑色大斗篷的人马进城了。他们的衣裳和斗篷都绣着银色的云纹。
城内的百姓似乎也醒了过来,他们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对于这些穿着黑斗篷的人,他们已经习惯了…。是的,才不过十几天而已,他们就已经习惯了。
“大伯,给我来五十个大饼。”一名穿着黑斗篷的修士笑眯眯的在摊位前站定。“大伯,你,我按照承诺来照顾您生意了。多给点肉呗?”
卖大饼的大伯笑眯眯的应下了。“要辣吗?”
“哎呀,今天不加了。您再给我装几个灵果。”
你,就是这样习惯的。
原本他们以为昆仑打下城池之后,他们的日子定然是惶惶不安的。毕竟谁都知道,这是一炒仇之战。
然而想象的日子并没有到来,他们依旧过着以前一般的安稳日子。只不过城主换了人,街上巡防的人服装变了颜色。
甚至,他们更加安稳了。因为昆仑的修士从来不会像疯狗一样四处抓人,他们只会立下一个公告栏,将所有抓起来的人的罪证陈列出来。清楚明白,如果你想,还可以去翻档案和证物。因为昆仑设立了各个部门,各司其职……为他们解决各种问题——登记身份,孩子入学堂,街道管理,划分土地,通商管理…
每天还有一份简报可以,战事如何,伤亡如何…政策如何,哪里招人……
一切都井然有序,昆仑简直不像是一个外来者,而像是统治这座城池多年的人。迅速的融入这些陌生的城池,也让这些城池迅速的化为昆仑的一部分。
如果说这炒仇之战,让整个修行界到了昆仑人的骨头有多硬。昆仑人的骨头不会弯只会断,它如果断了便会化作最尖锐的骨刺不插入敌人心脏誓不罢休。这种近乎不死不休的态度很可怕。
但昆仑接手一座座城池之后的后续处理,更让其余门派感到恐惧。
天山上。
“昆仑……天山,昆仑天山。”商若雪皱着眉头低声道:“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或许,帮助昆仑会成为我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太行若要称霸,结果是可以预见的。即使成功,也必不会长久。而昆仑……
“但既然已经如此,我们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商若雪如是道。
不过,什么时候,这场战争才会结束?即使百姓被迅速安抚,但战争毕竟是战争。三大门派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王洛阳脱下斗篷,向并不算远处的那座名为五行的高山低声道:“应该快了……吧。”
柳酒站在祝顾之的身旁,望着狂热的,经历过战场变得更加嗜杀的弟子们,疯狂的眼神之中只有左丘一人的弟子们。
她终于疲惫的,冷漠的道:“终于到这一天了。”
“我们会是罪人,也会是救赎者。”祝顾之道。“太行……”
柳酒着飞扬的太行旗帜,眼底缓缓的现出晶莹来。也低声道:“太行。”
昆仑的房间内,**上的青年一头乌发披散着,双眼紧闭着,眼睫落下浅浅的阴影,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白皙。他静静的躺着,似乎有一种长睡不醒的架势。放在棉被外的手下,压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戒指的主人,清晨的时候刚刚离去。
……
“为了掌门!为了太行!”一人举起长、枪。
“为了掌门!为了太行!”众人应和着,乌压压的人守在城内。严阵以待,等待着昆仑的下一lún_gōng击。
这样的场景,在太行的好几个城池同时发生。
韩箜皱着眉头站在城墙之上,手中的剑从未离手。
突然远方有两个黑点快速的接近城池,越来越近,两道身影,两高一矮。最后在城墙下站定,一前一后。
赫连彤和赫连十九仰头向韩箜。
韩箜眯起了眼睛,了一眼远处,没有昆仑军的身影。他们竟然敢两人直接闯到城墙下。打的什么主意?
“敢应战吗?”赫连彤冷笑了一声。
韩箜冷笑一声,着赫连十九淡淡道:“手下败将,也敢来喊战?”却是连瞟都没有瞟赫连彤一眼。
赫连十九的回答是出剑,只是出剑!一剑斩下!
他的剑,就是重,沉。因为这一剑,他们等待的太久了。长白山之战,家破人亡之仇,生死离别之苦,至亲逝去之痛。统统化作了这一剑。
这剑,好重。一剑仿佛举起了一座山,仿佛撬起了一座城。
韩箜神色微动,赫连十九的威名早已在荒漠大陆传开。而他这些年,他手中的剑已经修炼到了某种极致。但是……这是在太行的城楼下啊,即使他能够撬起一座城,或者举起一座山。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韩箜站在城墙之上,举剑相迎。
然而,就在一瞬间,城中阵法对他的加持消失了。韩箜后退一步,剑上仿佛压了一座山……他手中的剑扭曲变形了,而赫连十九已经携剑飞上城墙。
韩箜向身旁的副手。却只到他的人被人像是拖死狗一样拖走,然后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