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已入朝办差,白天不方便过去。酉时,从理藩院出来,哥俩就骑马去郊外。
到庄子上看到院里的草棚下堆满东西,哥俩吓一跳,问清掌柜,十一皇子还有点不敢置信:“咱们还没开始运货,他们怎么就敢叫咱们运送?”
“那边是金银楼的箱子。”掌柜指着最里面,“昨儿金银楼往这边送东西,别人问金银楼的掌柜怎么下午出门,金银楼的掌柜跟别人说,这里开个专门给人运货的铺子。
“金银楼的东西都是些金银珠宝,他们敢用咱们,别人运茶叶,布料的自然敢用咱们。奴才还托杂货店的崔管事帮咱们说说,除了会喘气的,咱们什么东西都收。”
“有七八车,够一趟了,走水路还是走旱路?”十二皇子问。
掌柜:“水路慢,给的钱多就走旱路,给的钱少就走水路。”
“不错。”十一皇子道,“这些东西都不着急,别急着赶路把东西颠坏了。”
“奴才问过金银楼的掌柜一趟得多久。”掌柜说,“奴才还有件事向十一爷禀报,咱们的人到苏州,回来的时候捎一趟货,但咱们在苏州没有地儿,到时候人家送货送到哪儿?”
十一皇子仔细想了想:“我的疏忽。你们到苏州就去找金玉满堂的人,托那边的掌柜租个院子,再托他们给找两个看院子,接货的人。”
“奴才亲自去一趟?”掌柜问。
十二皇子道,“头几个月你亲自跟着去一趟,把各地的点都弄好。我回头再请崔掌柜找个二掌柜看着这里。”
掌柜一听“二掌柜”三个字,顿时不担心他一走,掌柜的位子没了。
“十一弟和十二弟真弄个运通八方的铺子。”晚上歇息时,太子坐在床上跟石舜华说,“汗阿玛居然还同意了。哎,你这么为他们着想,怎么就没为你的几个儿子想想?”
石舜华不明白:“想什么?”
“他们一来问你赚钱的法子,你就真给出主意。孤那么多弟弟,等弘晋出宫,他想弄点什么补贴家用,你还有办法?”太子问。
石舜华:“运货才能赚多少钱。赶明儿你搬去乾清宫,把织造和盐铁收回来,别说你四个儿子,就算再来四个,这么大一块他们也吃不下。”
“等等,你的意思叫他们出去?”太子道,“不行,他们一旦到地方就成了土皇帝了。”
石舜华:“你那么多弟弟,单单他们的嫡子,将来也得三十四个,把这么多人留在京城,京城也住不下。
“到时候把他们安排在一处,关系再好,不是一个爹的,也不会一条心。弘晏想当土皇帝,也得看看弘晖承不承认。”
“这倒也是。”太子道,“盐铁、织造还有漕运,一处安排十来个孤的侄子,就算有心瞒着孤,日久天长也会出纰漏。”
石舜华:“不担心你儿子将来穷得管国库借钱度日了?”
“不担心,不担心。”太子笑道,“孤一时没想到。嗳,你说孤上辈子做多少好事,老天爷把你送到孤身边呢。”
石舜华心想,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想让我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都说了,爷您是十世善人。睡吧,后天是你三十岁生时。”
“孤的生时也是皇额娘的忌日。”太子道,“还跟往常一样,大后天再过吧。”
石舜华道:“皇额娘因为你病故,汗阿玛有没有迁怒过你?”
“没有。”太子道,“汗阿玛和皇额娘虽说是少年夫妻,最困难的时候相互扶持,但那时候朝廷急需一个太子。即便皇额娘好好的,后来遇到什么事,让汗阿玛在孤和皇额娘之间选一个,汗阿玛也会毫不犹豫地选孤。
“更何况皇额娘走了三十年,汗阿玛早忘记她长什么样。孤整天在汗阿玛身边,已故的人哪能比得上活的人。”
石舜华:“妾身以前在家时,曾听长辈们说汗阿玛和皇额娘伉俪情深,还以为——”
“汗阿玛可是有三个皇后。”太子打断她的话,“伉俪情深这个词用在孤和你身上还差不多。”
石舜华心中微甜,意有所指:“再过两个月又到大选了。”
“你怎么不嫌烦呢?”太子瞥她一眼,躺下就说,“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咱再生一个。等到选秀开始的时候,太医查出你怀了,孤想选几个庶福晋,汗阿玛也不见得允许。”
石舜华:“自打开春天气变暖和,汗阿玛得空就把弘晏、弘曜和小懒货叫去乾清宫,再生个儿子出来,汗阿玛的头发能愁白。”趴在太子身边,“爷,说起朝堂上的事,山东和河南那边的贪/污怎么没影了?”
“别提了。”太子道,“孤当时就觉得什么都查不出,从九月查到腊月,钦差向汗阿玛禀报,民不聊生是谣传。户部年底拢账,两地税收一点也没少,汗阿玛就丢开不管了。”
石舜华:“去年二伯和五叔去的时候,汗阿玛没一点精神,妾身还以为他要倒下。到塞外逛一圈回来,又变得精神抖擞。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你。那两地不整治,早晚会出现官逼民反。”
“孤这些日子也在琢磨这事。”太子道,“必须派个孤相信,又得汗阿玛看中的人去一趟,而且还能能震慑住两地巡抚,可是一直没挑出合适的人。”
石舜华:“妾身有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