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与连吞将一众逃命的百姓卸在了沙洲夜市。
“你不去跟连珠亲自解释吗?”
无名已经问清了,连家由连珠当家之后,决定搬到边家附近的绿洲,连珠最近也一直留在边家。
连吞阴阳怪气道:“现在不是你的事比较紧急吗?赶紧去跟段三公子了结了吧。”
无名瞥他一眼,想,好吧,等跟他算清再跟你算账。
文如讳羡慕地笑道:“你们真是恩爱。”
无名、连吞:“?”
三人紧赶慢赶,神速来到广厦。
由于之前在这里有过很严重的前科,这次无名在乌纱帽和蒙面巾外又带了帷帽,整个人遮得更严实了,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出。
连吞则换了连家的白衣,给琴换了蓝包袱皮。
但这样还是很明显,幸好是文如讳带进去的,报了方家的名字。
连吞:“我还没去过方家在广厦的产业。”
文如讳客气道:“就在二层,是段家的大买主,一直备有专门的住所,君和可能已经到了,我带你们去见见他?”
连吞:“这正好,顺路了。”
无名心里还在想,这文如讳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一路都没有发作,难道竟然是方漱怕他们缠着寸心、专门给他们安排的人吗?
三人上二楼,无名决定不冒这个险,先去生死门。
毕竟方漱的实力深不可测,而生死门的地形她比较熟悉,能保连吞无忧。
“这样也好,”文如讳说,“等你们忙完也可以直接来找我和君和。”
于是他们先在门口作别,文如讳向另一个方向走了,无名带连吞去总门。
文如讳见他们进屋,换了一个方向,走到尽头绕了一个弯,来到另一个小门门前。
把门的修士:“腰牌。”
她取出一个写着“地”字的木牌,门口的人看过,正打算放她进去,突然被几条快速生长出来的青藤缠住了喉咙。
总门前把门的看过无名的“天”字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放进去了。
无名上次给段遗星写信还是去下阙之前,时常会想他会不会对自己起疑,如果会,又将如何发难。
她让连吞一直走在自己右后,进门先给对着段殊半跪在地。
段殊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抬起左手,食指和拇指指腹并在一起,做了一个“扭钥匙”的手势。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双胞胎,风情万种地靠在椅子背上,低头看着无名,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眼中含笑。
无名立刻低头伏在地上,装作痛苦的样子,低声说:“公子,我可以将功补过。”
段殊:“连大夫,你当初可没说借这么久。”
连吞:“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不是想着已经给三公子惹了麻烦,不如把东西都凑齐了,再来跟三公子谢罪吗。”
段殊吃了不小的亏,不再跟连吞打机锋,起身对双胞胎中的的持剑女抬了抬下巴。
持剑女走到连吞身前,端出一个木盘。
连吞从善如流,取出七枚水球放上去。
持剑女端给段殊,段殊挨个看过,边看边幻化出金属的球壳。
这七枚钥匙表层的凹凸状态能够环环相扣,构造精巧,无法作伪,最终连成一把钥匙。
段殊把水球都扔进座前的地炉,起身走到无名身前,问连吞:“这些也算是补足之前的费用了,连大夫可以走了。”
连吞当然不敢走:“我暂时还要在广厦留几天,有事要和方大公子商量,打算再借天字号几日。”
段殊双手交握,搓了搓掌心,再分开时,左手上便多出了三个金球。
“连大夫,”他低头盘着手心里那三个球,说,“我不想对大夫动手,更不想得罪方公子的朋友,所以就再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你可以走了。”
连吞坚持道:“我如今在广厦行走不便,确实需要用人,三公子没必要放弃这笔生意吧?”
“这样吧……”
段殊右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持刀女开门。
“连大夫先去方公子那里少做休息,等我处理好门内事务,这就把天字号给大夫送去,如何?”
连吞也不想在这里给无名碍手碍脚,顺势微微点头,说道“正好”,向门外走去。
段殊眼中已经没了笑意,只看了一眼持剑女,道:“地字号。”
无名与连吞以为他是在叫那个“地字号”青年。
但他下一句说的却是:“把天字号给我叫来。”
无名抬起头,瞬间明白段殊已经看穿自己开了四方锁。
而且段殊的这句话,让她猛然想起了文如讳到底是谁——她曾在年幼时与文如讳见过一面,但当时还没修炼,所以没能记住——文如讳是“地字号”青年之前的“地字号”!
连吞刚走到门边,不敢拖延,手指轻弹,立刻解琴,梅梢月无声奏响的瞬间,整个二层都被灌满了海水!
持刀女离他最近,但因听不见声音,没有来得及防备,立刻呛了一口水,浮在水里挣扎起来。
离得远一些的持剑女大喊:“是幻术!赶紧闭气!不要当真!”
段殊鲜红的衣摆在深蓝的海水中飘动,怒道:“给我留住她!”
三枚金球向无名飞去,被海水的阻力所减缓、推移,钉进了生死门的铁门上。
因为无名没有名字,如今也没了字号,持刀女不知道段殊在喊谁,就冲连吞挥刀。
无名抬腿踹飞她的刀,拽上连吞的胳膊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