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包着他手背,“手都是凉的。”

陆子初笑了,那语气倒像是身份倒置,变成了他是孩子,而她身为长者,有着操不完的心思。

穿着吧,别说是外套了,就算她拿的是棉袄,冲着这份心思,他也会穿在身上。

阿笙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周遭人却都是百感交集,有人觉得不好意思,有人笑眯眯的看着,倒像是在看一幅画,或是有关于自己家庭生活的温暖小片段。

在那些被忽略的家庭生活里,千篇一律的日常琐碎,早已消磨了最初的美好和感动。但这样的场景却觉得很熟悉,妻子担心丈夫在外受冻感冒,临出门反复唠叨会变天,不是叮嘱拿伞,就是叮嘱多穿外套;也曾照顾完孩子之后,又忙着帮丈夫整理衣服……

这些都是每个人经历过的,今天一大早临出门还在经历着,这些事在自己看来平淡的连白开水也不如,但换成别人,感觉却全都不一样了。

兴许是这两人都是气质出众的人,所以才会觉得,就算是小举动也是极美好的,心里竟有着说不出的艳羡。

每个人都在渴望着新鲜,却遗忘了这样的新鲜其实自己早已拥有。

陈钧在一旁默默看着,都说顾笙清冷,殊不知心里却有着一把火,只可惜那把火是为陆子初燃烧的。

t大学霸也好,律师界黑马也罢,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及她在陆子初身边要来的开心。如果有一天顾笙在律师界销声匿迹,只为陆子初洗手作羹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天中午,阿笙外出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后校领导结账,却被告知“陆太太把账结了”。

那边校领导过意不去,后悔没有早点过去结账;这边陆子初在无人走廊,动情的吻着阿笙的唇,很温柔。

“做得好。”

“反正花得也是你的钱。”怕他在这种地方乱来,拉着他往外走。

陆子初笑,这个傻丫头,他的钱不也是她的钱吗?她若败家倒也好了,至少该享受的都享受的,但阿笙简单惯了,似乎守着一个家,一个他,便能安然余生。

饭后,暴雨早已停了,一行人往学校走,陆子初牵着阿笙走在人群后面,后来陈钧在原地等他们,似是有话要说。

陆子初抬眸望过去:“你的追求者还真是长情。”

阿笙笑,这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陈钧说他7月7日结婚,如果阿笙有时间,希望她能够参加。

“不尴尬吗?”这话是陆子初说的,嗓音有着窒冷下的平和。

顾笙对她家先生只能沉吟叹息,倒是陈钧恭谨道:“我和您太太是朋友。”

“是么?”陆子初看向妻子,语气冷漫,但嘴角却有着笑意。

“嗯。”

那天有人不明白,为什么陆子初、顾笙和陈钧会笑的那么洒脱释然。

生活,温软稀释了年幼时的固执和偏执,于是留下的就都是平淡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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