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无赖将军,秦余还是不忍把事情做得太绝,对面不过是个贪功的兵痞,只要稍微教训他一下就好了。
秦余笑着看了看眼前的提辖,他让金鹏把牛车拉过来,车上的孙恩一看到秦余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毛没长齐的雏儿,有种把爷爷放下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否则你就是孬种,生孩子没……污污……”
孙恩的嘴巴被麻布捂住了,秦余很感激地看了眼正给孙恩捂嘴的金鹏,他再向无赖将军道:“阁下口口声声说是你们把强盗给一窝端,那么小生请问,这车上的是谁?”
无赖将军在刚才就认出了孙恩,但他知道秦余藏着什么心思,所以不去承认,拿起刀架在秦余脖子上,大声呵斥,“老子管他是谁,你给不给老子让开,不让开,老子一刀剁了你!”
“他就是孙恩,提辖怎么会不认识?”
说着,就把孙恩嘴上的麻布扯开。
孙恩得了开口机会,立马破口大骂,“直娘贼,软孙子,你居然忘记你爷爷是谁了吗?”
无赖将军一听孙恩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腿有些发软,可仍强撑着说道:“疯子开口说疯话了,你一个读书人,不厚道。”
一面指责秦余,一面拿出身上的帕子,把孙恩的嘴再次堵住。
每一次抓山贼或者匪盗,车上的这位孙头领,总是让自己吃亏上当,今天能报一次仇,也是不能预料到的。
一边的秦余很是无语,他拱手说道:“提辖,做人要讲道理。”
阮提辖塞住孙恩嘴后,趾高气昂地看着秦余,他指着自己的刀,笑了笑:“老子的刀就是道理。”
“可他真是孙恩。”
“哈哈哈,你这人倒真执拗,老子说不认得,那他就不是孙恩,老子说认得,那他就是孙恩,总之这一切都是老子说的算!”
他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秦余气得不行,当即讥笑道:“你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恐怕到了你上峰那里,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格老子的,看来今天我要大开杀戒了!”
阮提辖被激得火冒三丈,将刀举在半空,做向下砍的动作。
陆菁菁想要挣开秦余的手,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住手!”
阮提辖身后传来怒喝。
他转头一看,当场吓得低下了头。
只瞧前面走过来的正是宁州府的刺史,韩琦韩大人。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干衙役,还有师爷以及报案的大柳树村村民。
阮提辖,他的提辖是靠门路上来的,更何况韩刺史的官位本身就比他大,而且自己不单有买官的嫌疑,前些日子跟寄奴将军赌博,还被韩琦大人抓了个现行。
此刻见到韩大人,犹如老鼠见了猫。
他收起刀,韩琦早一步过来,责问道:“阮礼,你就是这样对待治下百姓的?人家秦公子还是个秀才呢,他跟你讲道理,你为何如此蛮横?”
什么?原来刚才的少年郎和韩大人是旧识,这倒是吃惊不小。
阮提辖立即变换了嘴脸,他对韩琦谄笑道:“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只不过是和小郎君闹着玩的。”
“哼哼,阮提辖好本事,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是跟他闹着玩的?我回去倒要问一问寄奴将军,他是怎么调教自己属下的,难道说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是军队里的一种礼节吗?”
“大人,你要相信我……”
“哼!”
韩琦自然不信,刚刚在后头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
这个阮礼向来嚣张跋扈,欺软怕硬,刚刚秦贤侄好生跟他讲话,换来的竟是手中的刀子。
韩琦气不过,他把话撂在当场,但也不再跟阮礼讲话,与这种人争论,有失自己的身份。
直接把人晾在一旁,拍了拍秦余的肩膀,韩琦接着就去看那几个躺在竹席上的强盗,还有那被绑在牛车上的孙恩。
叫师爷给孙恩验明正身,还有席子上的强盗们也得弄清他们的身份。
秦余站在一旁,看韩琦摆布,不一会儿,韩琦就开始询问村民们,事情的发展经过。
当他听完话后,面露惊讶,走到秦余和陆菁菁面前,对他们一番夸赞。
特别是秦余,韩琦是重点夸奖,“秦贤侄啊,没想到你有勇有谋,智擒巨盗。你功不可没,我明日就上报朝廷,为君请功,唉,我那蠢蛋儿子能有你一半的本事,做爹的也不会天天为他担忧喽。”
秦余没想到韩琦会把韩溪搬出来与他比较,立即调解道:“韩兄弟他也是不错的。”
“不错个屁……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贤侄什么时候回去啊?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家坐坐,好让我那蠢物学习学习,对了,上次说要为你请功的,连上这次,你的功劳那是立了又立,这让老夫都有些觉得不敢相信了。”
一边说,韩琦一边开心地拍着秦余肩膀笑。
宁州城又破获一起大案件,他哪能不高兴呢。
这半个月来,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他身边的师爷最能看得出来,以前的大人老是板着一张脸,属下们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做出不当的事,被他抓住把柄,痛批一顿。
不过,想想也是,前些天,在鹿山抓住了cǎi_huā大盗,如今又消灭一直环绕在宁州城周围的强人,更抓住臭名远扬的巨匪孙恩。
这宁州的政绩,因为秦余,恐怕是要翻上好几翻了。
韩琦此时已经笑得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