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后,闹得满城惊惶,山里一片不宁。
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市局领导送来了停止蘑菇森林掏金的宣告春雷,还不惜开来携枪荷弹的大队人马镇守蘑菇森林。
起初,我们村及附近村的村民都以为蘑菇森林的挖金可以偃旗息鼓了,便都闲暇时徒有一番涎言涎语的谈说罢了。谁知,时隔半年,县政府又给村民送来了挖金的暖风。一时,我们村的人,邻边的村的人,以及更远地方的人都像万物归宗的信灵,带着朝拜金子的圣情,携衣驼被,斗志昂扬地涌向了蘑菇森林的各个山头、山角、山口,试图上演一场美轮美奂的挖金潮。没过几天,蘑菇森林的各个山头,便搭建起了花花绿绿的塑料帐篷,启动起了雷鸣般昼夜不息的机器声。而这次政府重新开放蘑菇森林的挖金,对挖金者的要求极为苛刻,必须是挖金者给政府先预付一部分费用,方可开采金矿。这样,也把一部分资金少者据之门外。
说到这次的动工挖金。起先,有传言称:蘑菇森林的一吨矿能提炼出近百克的金子,以及矿藏里有极有可能碰上纯金的事情,这让蘑菇森林的挖金者越发的信心高涨,热情飙升,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卖掉全部家低,进行采购更好更强的设备和弹药,并打开更多更深的矿洞,力求找到巨量高品位的矿藏。
话又说回来,面对如此轰轰烈烈的挖金潮,那些能付起预付金的所谓名门正派有钱者能挖金,难道那些无门无派的没钱者就不能吗恰恰不是,这些人会穷尽脑汁地想出自己生存的法子。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在黑夜里钻监管者的空子,偷着挖。老爸由于前期挖金折本太多,所谓正儿八经的采矿渠道又难以入进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偷着挖。他联合了村子里几位精干力强的朋友,偷偷地驻扎在蘑菇森林隐蔽处,于晚上凌晨过后,便携带采矿的器械,或去已废弃的矿洞,或去别人正开采的矿洞,或自己掏个矿洞,前去深挖金矿。
就这样,老爸和他的几个朋友在蘑菇森林这一时期的挖矿,就像老鼠觅食,白天睡觉,晚上行动,一连躲躲藏藏、胆战心惊地干了好几个月,算是赚了点小钱。
后来,老爸的一个朋友,夜间偷着挖矿,被巡逻的护矿队发现了。在逃跑的过程,不小心从万丈石崖滑下去,摔死了。出于这个缘由,从此老爸对偷挖金矿洗手了。
再后来,听说政府派了一只强有力的护矿队,夜间用枪镇压山头,这让那些小偷小摸的挖矿者再也不敢去蘑菇森林挖矿了。
再再后来,山回路转,蘑菇森林金矿的开采权,被政府转买给了一家金矿集团。可这家企业,开采了没多少年,这一带的金矿赫然没了。那家企业不甘心失败,又亏本坚持探测了好几年,还是没有再发现金矿。最后,损失惨重的那家企业也就抱着彻底死心的绝望,连工人带机器全部撤出了蘑菇森林。
再再再后来,本来因几十年来漫无休止的金矿开采,已使蘑菇森林变得七零八落、憔悴不堪了,但在国家重视环保和水土保湿的战略下,在绿水青山便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引导下,这里先前被破坏过的地方,又重新植被了树木。
时至今日,这些种植的幼苗,都已经长成了齐人高的大树。只是今日我们三个到来这里,由于满山被积雪覆盖,能看到的绿色便只能是一些高矮不齐的松树了。
我指着这些高大的松树对冲举说:“高的应该与我们同岁,矮的应该是后来栽种的。”
冲举听了我的话,好像不大理解,只是看着这里的雪域景致,他兴奋地说:“野外就是好呀!天天待在书本的世界,不是算,就是背,不是背,就是计,真烦人!”
小歇了片刻后,冲举又出了口长长的被冷凝固了的白气说:“如果不读书,不参加高考,那该多好啊!一年可以天南海北的游山玩水,一生阅尽祖国大好河山。”
对于冲举的这席话,冲尕有些不理解了。因为对他这样自小一直有读书情结但终究未能如愿的人来说,读书是一件何等高尚又何等奢侈的美事,冲举却长嘘短叹的,这让他情何以堪,便有几分生气地对冲举说:“冲举,如果把你放到上海几十层高的建筑上,一天顶着几十度的太阳,用双手按着六米长的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