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正是中秋节,徐水城外明军热闹地过节,烧起篝火大吃大喝,看起来轻松至极,一点也不为城里还有敌人担心。
徐水城里已经快断粮了,这两天只能喝着稀粥节省粮食,本来带的粮草还能支撑半个月的,可前天晚上虎军的精锐摸进城里,一把火烧了大量的粮草。
虎军专门训练的精锐,从五万人中挑出的七十人,都是按照后世特种兵的基础训练的,虽然没得到后世特种兵的精髓,但明显比其他人强上一大截。
特别善于小分队作战,专门做的就是深入敌后的工作,精于刺杀,放火,下毒,装备也和其他人不同。
这些人平时不参与战斗,从不穿铠甲等重装备,清一色黑色的短衣,长裤布底镶嵌薄铁片的皮靴,淬毒的手弩,锋利的短剑,匕首,攀爬的飞索。
凡是陈子强能想到的特种兵装备,这个时代有的都配上,甚至每人配上一个小型臂盾,这是仿制后世防暴警察的捆绑式臂盾,只是形制上更小巧,仅比手臂略大些便于随身携带。
每队十人一共七小队,其中一个小队正是他的亲兵,也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队,但却不是最强的一队。
陈子强认为最强的应该用在战场上,曹变蛟说不过他只能随他,不过这些人自从当了亲兵,并没懈怠训练,反而更加努力,如今的身手已是不弱于其他队员。
阿济格看着城外,阴郁的脸上快能挤出水了,扬古利见状靠近他低声说道;“老十一,你说今晚咱们偷袭如何,你看他们防守虽严密,但今天的中秋,汉人最重视节日,会不会有疏漏的空子可钻呢。”
阿济格皱眉沉思,良久后抬头看着扬古利说道:“不管如何也要试一试,再被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拼一把或许还有生机。”
“不错,粮草不多了,虽说可以杀了战马当粮食,但没了战马咱们更跑不掉,这里不是辽东,地形地貌咱们不如对方熟悉,一旦没了马,只有死路了。”
扬古利点头赞同,自从被围城后他就想着,找个机会殊死一战,凭着满人的战斗力,冲出重围是可能的,但能剩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至于蒙古人,那就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满人和蒙古人不同,蒙古人是真正的靠马为生,下了马背战斗力就大减。
但满人不同,他们是渔猎民族,马步都一样出色,在山林里钻出来的,不可能全靠马匹战斗,许多时候都是徒步猎杀野兽的。
特别是生女真,恐怕步战更强于骑战,只是这里是明朝的地盘,语言不同,装束不同,很容易被发现围杀。
两人说干就干,煮上干饭让大家饱餐一顿,好好歇息等着突围的时候,最佳的时间是凌晨天快亮的时候。
黎明前的一段时间,不仅是最黑暗的,也是人最奢睡的时候,谁都知道这时候最危险,但许多人就是提不起精神。
城外大营热闹到子时才安静下来,大帐内将领们都在,卢象升笑呵呵地说;“看来又被绣虎算准了,鞑子要突围了,戌时初城里做饭的香味飘出来,看来是准备吃饱睡足了可以玩命。”
别看城外热闹,谁都知道汉人重视中秋节,鞑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子强早防着他们了,将士们是轮番吃喝的,早一批的人员都堵上耳朵去睡觉去了,后一批接着玩乐。
看似热闹,其实是外松内紧地防着,更是派出虎军精锐,潜伏在城下探查对方的动静,这些精锐可是能够埋伏三天三夜不睡觉的人,城里的动静瞒不过他们。
阿济格扬古利其实不是不知道此时突围的风险,可不突围危险更大,将士最怕斗志被消磨掉,围城越久越不利。
这种情形大约会造成两类人,一类是被困的人完全成为野兽,即使吃掉同类也要活下去战斗,另一类是完全失去斗志等死。
而绝大部分人会成为后者,要是不趁着这时大家还有斗志冲击一次,等到完全断粮就迟了,所以他两只能赌了,赌明军节日会疏忽,可以带着大部分人马突围。
黎明悄悄地来临,静谧的只有草虫的声音,仲秋的晨风带着丝丝凉意,此时的陈子强却满身燥热,嘴里含着一片生姜,时不时的咬一口,辛辣的味道让大脑更加清醒。
“吩咐下去,时间到了。鞑子该开始了大家准备好,这回是你死我活的搏命,马虎不得。”
凝重地让人去传令,平时嬉笑怒骂的脸上再没有不羁的神情,他知道今天过后,不知有多少张熟悉的面孔将不再出现,有多少美好的家庭将变得残缺。
战争是残酷的,它把人性最丑陋的和最美好的一面,同时呈现在人类面前,疯狂的烧杀抢掠,不顾对方哀求的暴行。
和战友间同生共死,毫不犹豫地用身躯抵挡来自敌人的武器,只为了身边的人能活下去的美好善良。
这善与恶,美与丑交织着,成为人类社会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无论社会多发达,教育多完善,战争始终萦绕着人类社会,永远挥之不去。
“轰啊啊唏律律杀”
“开始了”陈子强喃喃地自语,虎尊炮的轰鸣,手榴弹的爆炸最先炸响,沉闷的马蹄声传来,这是对方明白中计了开始玩命的反扑,原本准备悄悄走的,战马都裹上蹄子,骑手们都是牵着马走路,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大地在震颤,战士在呐喊,垂死的人在哀嚎,夹杂着咻咻的弩箭,啪啪的火枪射击声,战马疯狂的嘶鸣交织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