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自己的新婚之夜,玉湘仍旧惦念着嫣儿,因为这忠心耿耿的侍女知道,那欲-求不满的王上嘲风,绝不会放过那可怜的王后,哪怕她已经虚弱得下不了床。
见证完鹞鹰和玉湘的婚礼,嫣儿便独自返回了寝殿,她换下了奢华的湖绿色宫装,卸掉了头上华美的珠钗,望着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满心感慨:老天爷有多不公平,在大多数时候,体会还没那么真切,只有当别人的幸福映衬着自己的不幸,才会如此痛彻心扉。
当嘲。她已经习惯了,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已不会令她觉得害怕,她站起身来,走向床榻,边走边脱自己的衣裳,月白色的外袍、朱红色的衣裤洒了一路。等她平躺在床榻之上,已经不着一丝,她像个消极怠工的风-月女子那般,眼神空洞地望着云纹穹顶,随便他怎么样。
嘲风坐在榻边,伸手摸了摸嫣儿温热的肋骨,皱起眉头。与他们在灰风岛初次结合的时候相比,嫣儿瘦多了,似乎比在人鱼涧毒入脏腑之时还要清减。他的手指,划过她曼妙的曲线,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阖上了一双美目。
短短一个月,嘲风已经对嫣儿的身体再熟悉不过,连哪里生着一颗小痣,他都了如指掌。他也知道,她哪里最为敏感,他能够给她带来身体的愉悦,却始终没办法触及她的内心。她不哭,也不闹,对一切漠不关心,将自己封闭起来,像个孤独的蚌壳。
“有多恨我?”嘲风不再碰她,轻轻问道,“宁可让你恨我,也好过你根本不在乎我。”嫣儿争吵时撂下的那句“你再怎么做,我的心里也不会有你”,深深刺痛了他,但他这一个月的任意施为,将自己也弄得筋疲力竭,倒并不只是对她的报复。
嫣儿睁开眼睛,声音沙哑:“你什么时候才会对我厌倦?”
“如果我的答案是永远不会,你会不会更加恨我?”嘲风露出了苦笑。
“我不懂!”嫣儿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身体,决定再和他交一次心,“以前,我只知道,相爱相守是很不容易的事,现在才知道,互相伤害才更难做到!嘲风,我们在一起,实在是对彼此的一种折磨,我能感觉到,你不快乐!”
“原来你也在乎我的感觉?”嘲风茫然地看着她。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嫣儿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你现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怨你,只是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从他的表情,嫣儿就知道,他僵持在愤怒的边缘,额角的青筋正在跳动。他是那么易怒,可这一个月,对于她的各种敌意、无视,他却很能隐忍。嫣儿甚至设想过,如果他真的大发雷霆,一掌将她击毙在榻上,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好过每日这样被当作玩偶摆弄。
“这样吧……”嘲风长出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明天开始,我便去神木潭清修,每五日回来一次,你可以见见小灮,我们也可以做一回夫妻。”
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转了性?
“你不用怀疑,我不会反悔,但今晚,你要顺从些。”嘲风的长指抚过了她的脸颊。
“我一直都很顺从!”嫣儿口中说着,忆起这不堪回首的一个月,满腹都是怨气。
“是吗?”嘲风发出冷哼,“那就更顺从些!”
说罢,他的掌中已经出现了那团久未露面的白雾,嫣儿认得这团白雾,一个月前,她曾经被这白雾折磨得胡说八道,就差对嘲风摇尾乞怜。她从床上弹起,用丝被遮住自己,不由得泪盈于睫,她摇着头,咬紧了嘴唇,望着嘲风的眼神,浸透了恨意。
嘲风却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抗拒,转瞬间,那团白雾就将嫣儿裹挟。她无法闪躲,只是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换了,她并非置身于那黑白两色的寝殿之中,而是身在一处虚无飘渺的白色世界。
她的身上,裹着洁白的轻纱,这轻纱薄如蝉翼、质地玄妙,用指尖触摸上去,轻纱就会像雾气一样飘散,随即又凝结成为实体。嫣儿舒服地漂浮在气流之中,像婴儿一样随意,她不由得畅想,当年在母亲胡云心的子-宫里,她应该就是这般心无挂碍吧!这难道是一重极其高妙的幻术世界?她的瞳力,根本参不透这里的一切!
忽然,团团白雾开始变得不怀好意,它们开始拨弄嫣儿最敏感的神经,令她陷入意乱情-迷的状态。嫣儿大口大口地喘气,才有些明白,嘲风折磨她的水准提升了,这又是他想出的新法子!说什么要让她“更顺从些”,不过就是骗她的把戏!
可眼下,嫣儿渐渐不能自已,很久很久,她没有这么快乐过了。这种快乐,嘲风从来没有给过,这种快乐,是和宸铭在一起的默契欢悦。嫣儿的头脑,已经变得一团混沌,是的,她很顺从,顺从地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沉沦。如果这是个梦,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醒来了,就又要面对那个令她憎恨的魔鬼!
这时,一股柔和冰凉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入她的身体,这能量不疾不徐地幅散开来,占据了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混乱的灵台瞬间变得清明。
嫣儿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幻境,也不是欢-爱,而是有人在将自己的修为度给她!
她在龙牧灵的医书里读到过这种失传多年的秘术——男女结为夫妻,行过九九八十一次房事之后,身体达到完全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