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行至码头,码头上停有一艘运送贡品的官船,押船的官员站在甲板上翘首以待,看到徐湛高兴的哭了,苦笑着拱手作揖:“徐大人,您总算来了,这批贡品乃礼佛祭祀所用,腊月前必须抵达京城,出了差错一船人的脑袋都赔不上。”
徐湛连连还礼:“说三天就是三天,岂敢让大人难做。”
“此四人非常重要,请务必保证他们安全抵京。”徐湛悄悄递上一张银票:“给兄弟们凭添不少麻烦,大人切莫推辞。”
官员虚让一番,便收入怀中,一脸心花怒放:“怀王面前,还望大人多多美言。”
徐湛连道一定,请四人下了车。秦老爷父子身上带伤,被几个兵丁搀扶上船。
秦妙心仍穿着男装,江上风大,她单薄的身子阵阵瑟缩。
徐湛脱下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从怀中摸出一块铜牌:“这是怀王府的令牌,可保你们一路顺遂。”
徐湛的眼睛沉静如水,让人心安,寒冷的江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秦妙心接过来收好,裹紧身上的大氅,却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千从卫找不到我,不会放过你的。”
徐湛摇头浅笑:“他们不敢。”
“不,他们什么都敢。”秦妙心说:“你不知道,韩千户抄我们家,抓我父兄,都是为了一对玉丝瓜。”
徐湛一怔:“什么玉丝瓜?”
“小妹,尽耽搁徐大人的时间,还不上来。”秦妙心刚欲解释,就听到兄长站在甲板上唤她。
秦妙心本不想理他。
看到人家紧张的样子,徐湛只好催促秦妙心:“快去吧,别让老人家等。”
秦妙心急了。
徐湛压低声音笑着说:“去京城等我,乖。”
秦妙心一阵羞恼,转身就走。
徐湛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玉丝瓜……”
“少爷,回吧,别耽搁了。”林雨提醒他。
待到徐湛离去,官船迅速起航,秦妙心两眼含泪,站在甲板上张望,徐湛骑上爱驹疾驰而去,前方等待他的人,似乎比虎狼还要凶恶。
“魂都跟着去了吧。”
她听到哥哥讽刺的声音,转身走下楼梯躲进船舱。
秦子茂跟了她进来,冷嘲热讽:“爹注定要为你招一个赘婿,他是什么身份,你别做梦了。”
“哥哥!”秦妙心气坏了。
“你以我的名义在外经商,秦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出了事我帮你顶罪,我的好妹妹,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哥哥!”秦妙心怒视他惨白的脸:“你哪里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
“在姓徐的家里养尊处优,我看过得挺好。”秦子茂说:“比我们好多了。”
秦妙心是知道兄长的,自幼缠绵病榻使他的性格越来越偏激古怪,又遭遇了牢狱之灾,怎会真的跟他计较。于是温言安慰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再多坚持几日,待去了京城,好好将养。”
谁知秦子茂听后大怒,摔了茶杯,踹翻了一把椅子:“秦妙心,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懂经商,偏偏要躲躲藏藏不敢抛头露面,因为你是我的替身、影子,懂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秦妙心,只有一个替秦子茂活着的影子!你想嫁人吗?门都没有,秦家的家业不能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