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耳闻江迟寒不是好惹的角色,只有真正接触的时候,贺阳才知道江迟寒的不好惹是什么意思。
慰鸣拿出了两份备用合同,合同里面加了许多不合理的条约,可贺阳别无退路,只能把这份合同给签了,他现在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刚才把之前那份合同签了,也就不会白白糟了这个罪,而且还被江迟寒敲了一大笔钱。
江迟寒拿着合同看了一眼颓然地坐在凳子上的贺阳,轻笑着说道:“贺总,合作愉快。”
江迟寒带着慰鸣和程然离开包间的一刹那,贺阳大手一挥,把桌子上的碟子、碗全部往地上推了下去。
他贺阳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
程然跟在江迟寒身后一言不发,江迟寒也没问他什么,慰鸣两难地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活生生地像是情侣吵架一般。
回到家的时候,程然连饭都没吃径直就回了房间。
慰鸣看着程然房间紧闭的房门,然后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说道:“少爷,您这次做的有点过了。”
江迟寒扫了一眼慰鸣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说教了?”
“少爷,程然少爷这次真的有些可怜了。”
一个男人受到这般的屈辱,能忍到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连慰鸣都有些看不下了。
“慰鸣,跟了我这么久,你什么时候开始帮别人说起话来了?”江迟寒冷着一张脸问道。
慰鸣感觉出来江迟寒的不悦,于是低着头轻声说道:“对不起少爷,我多嘴了。”
江迟寒扫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房,本来是准备看看企划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闪现的全是程然脸色苍白的样子。
做的有点过了?
他花一亿买回来的人,他想怎么样是他的事情,而且程然也没怎么样,怎么他就做的有点过了?
江迟寒的手稍稍使了点力,把手里的纸捏的有些变了形。
江迟寒不是什么懂得哄别人的人,要是别的人,用钱说不定就能把她哄开心了,可是程然就不是了,江迟寒心里清楚唯一哄程然的方式就是放他自由。
自由?
怎么可能。
江迟寒冷笑了一声,他把手里的纸往身旁的桌子上一扔,然后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想到程然今天露出的那副模样,心里就焦躁的不行,程然总是能让他时不时地想起一个人来。
程然这一路上心情都差的不得了,他心里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负面的情绪,被人当做棋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程然都这么安慰自己“没多大事的”,可是从贺阳嘴里说出的时候,程然开始陷入了一种深度的自我怀疑,为什么偏偏是他?
无论是江处崖,还是江迟寒,仿佛自己对他们而言,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江迟寒打开程然房门的时候,程然正好把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往门口一扔,串着戒指的项链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江迟寒脚旁。
江迟寒看了看撇过头不看自己的程然,又看了看地上的项链,弯腰把项链捡了起来放在程然的床头柜上,然后扔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在程然身旁。
程然看了看身旁那包昂贵的香烟,也没拒绝,拿起来撕开了塑料薄膜,然后从烟盒子里取出一根烟,点着了抽了一口,闷闷的也不说话,就像江迟寒不存在一样。
江迟寒静静地靠在门旁,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着抽了半截的烟,程然就像是跟主人闹脾气的宠物一样,江迟寒也不哄,他就这么看着他,最后盯得程然后背有些发麻了,他回头看着江迟寒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其实心里想着让江迟寒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心不烦。
“你在生气什么?”江迟寒看着程然冷静地问道。
程然不说,他也不会明白,要是因为见到程然被贺阳摸他还不去救这件事,江迟寒没什么愧疚的,他好歹也第一时间赶过去了,没让贺阳把事情闹得更大。
程然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我没生气。”
对于江迟寒而言,即使他跟他说了自己在气什么,江迟寒又怎么可能会明白,程然虽然生气,但也算有点良心,他抽完手里这根烟之后,慢慢地来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
江迟寒好笑地看着程然,面前这人的样子,像是在心里已经把他江迟寒骂了十遍二十遍了,这么违心地说“谢谢”,江迟寒还真是第一次见。
“谢谢你没怪我。”
虽然最后合同签了,但也是在江迟寒的威逼之下逼迫着贺阳签的,如果江迟寒没来,别说是合同,江迟寒说不定得去警察局把他领回来了。
而且……
在贺阳恶人先告状的时候,程然以为江迟寒会怪罪他,也许江迟寒确实通过摄像头把程然和贺阳在屋子里发生的那些全部拍了下来,但是程然总觉得江迟寒并不会把重点关注在贺阳性没性·骚扰他,对于江迟寒而言,更重要的应该是程然这一酒瓶子下去,合同可能告吹这件事。
可是江迟寒来的时候,那副样子明显就是护短,胳膊肘往没往内拐,程然还不至于眼瞎的看不出来。
说生气确实有些生气。
但说感动,也不是没有感动。
最起码江迟寒护着他了,不像江处崖,别人的片面之辞就能把他们两人这几年的情分磨灭的干干净净。
江迟寒没有料到程然会对他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