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奇,”杨东方跟着缓缓念道,脸上还是一种疑惑地表情。
原来自己的知名度竟然这么低,方世奇悲哀地想着,补充说明道:“也就是新风一高的校长!”
脑袋轰地一声仿佛要炸开,杨东方恨不得现在就跳到湖里去,丢人丢到家了,连校长大人都不认识,尴尬地解释道:“呃,刚才眼睛进了沙,没有看清楚,那个,那个,校长大人,您能不能满足我临死前一个小小的要求?”
打蛇随棍上呀,这个学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方世奇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点头道:“先说说看!”
“我死了之后,希望能保留在班级上的座位,从小到大,我没有认真学习过,也一直没有把学校的学习放在心上,可是,我现在认识到,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就有可能变成这些大叔一样,”杨东方向匪徒们努了努嘴,“只有靠打劫、绑架、勒索为生”
老虎和一帮匪徒一阵郁闷,他们可是活得好好的,哪有杨东方说得这般不堪。
“我现在已经知道要好好学习,但是可能来不及了,所以,我只希望能够保留那个座位,满足我死前最后一个想要学习的念头!”
方世奇呆了一下,他想过各种可能,可能会要求学校补偿他的家庭,可能会要求把他的事迹向社会广泛宣传,也可能会申请成为烈士,却从来没想过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不禁为杨东方淳朴的念头所感动,重重的一点头,道:“放心吧,那个座位永远都是你的,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保证!”
得到了这个永久的承诺,杨东方心中偷笑,爱学习那都是他瞎扯的,眉儿前面的座位永远都空着,只要看见这个空空的座位,她又怎么可能忘记我,曲风,你小子想趁虚而入,等下辈子吧!
想到这里,杨东方最后终于望向柳眉儿,看着她眼里还涵着的泪花,愣了一愣,柔声道:“眉儿,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快乐的,活泼的样子,请不要让我走的时候还留下遗憾,好吗?”
柳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手去擦眼泪,却不想越擦越多,擦到最后干脆放弃了,抽泣着道:“你这个死家伙,就会煽情,你叫人家怎么止得住嘛,人家不管,你要是死了,我就天天哭,天天哭,哭到你活过来为止!”
杨东方只有苦笑,本来想劝她不要哭,现在却越哭越厉害了,“眉儿,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不待柳眉儿点头,杨东方接着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整晚上,也没想出来,要一个什么样的条件,总觉得一个条件太少了,我是不是很贪心?不过现在我想到了,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活到我托胎、转世、再长大了来找你为止,好吗?”
看着柳眉儿拼命地摇头,杨东方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对老虎道:“别忘了你的保证!”
老虎点了点头,杨东方转头看了看平静的湖水,不知道有多深,心里一慌,又回过头来,继续对柳眉儿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然我到时候长大了找不到你,那只有再死一次了,可能再死一次还是找不到你,那就还死一次,这次死完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你,那我就多死一次,当然,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多死一次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你,那么我就”
老虎看他交代完了,转过头去,还以为他准备自己跳下去,没想到他竟然回头讲个没完,感觉到自己好象被耍了,恼怒地挥了挥手,两个匪徒走上去,将杨东方拖到湖边。
“喂,等等,话还没讲完呢!”杨东方拼命地挣扎起来。
老虎暴怒道:“留到下辈子再讲吧,如果还讲不够你不是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么?扔下去!”
“扑嗵”一声,杨东方被扔了下去,转眼间就已经沉没,再也不见一点影,只剩下湖上的一圈圈涟漪可以证明,刚才这里被丢下去一个人。
曲风的袖子陡然被拉紧,转过头去,就看见莫冰然恳求的眼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飞行器内伸出的影象摄入机,曲风硬下心摇了摇头。
聂豹和柳眉儿拼命地想冲到湖边去,被一帮匪徒紧紧地拉住,老虎皱了皱眉,“打晕他们!”
两个匪徒分别在两人后脑处用手刀砍了一下,两人短暂地昏厥过去。
老虎看了看湖水上的涟漪,叹息了一声,若非你先杀了我的兄弟,倒也还真有心放你一马,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打了个手势示意留下两个人看着,带头向礼堂走去。
即使是谢无锋走出自己世界的时候,莫冰然也没有流下一滴泪,她希望被人保护,但是这不是她软弱的借口,相反,她一直尝试着坚强一些,再坚强一些,尽自己的所能去为保护自己的人分担一些压力。
可是,就在刚才杨东方被推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再也无力控制伪装了她多年的面具,一滴热滚滚的泪水从眼角滑下,直淌入她那有如万年玄冰般冷静的内心,从未有过动静的心灵突然震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全身藏在各条经脉中的力量陡然流动起来。
莫冰然惊喜地运起父亲教给自己的心法,试图帮助心灵深处的东西解脱束缚,可是越是着急,那点东西反而缩了回去,心灵再次被弥补得不剩一丝空隙,莫冰然无比失望地停下心法,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再次平静的湖水,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会亲手帮你报仇的!
匪徒们捆绑得非常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