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大明首相>第五十五章 这是一盘大棋

高拱满脑子里都是珊娘,她的身姿,她的声音,她的举手投足,侠肝义胆!

他时而感到愉悦,时而感到羞愧,不时发出叹息声。

房尧第见高拱自用晚饭时就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饭后一个人在院中踱步,似有满腹心事,便跟过去,唤了声:“玄翁。”

高拱还在想着珊娘,又想到珊娘向他通报的事情,没有听到房尧第的叫声。

“玄翁,夜晚有寒气,还是回屋去吧。”房尧第提醒说。

“崇楼,你说,他们真会谋刺于我?”高拱蓦地转过身,问房尧第。

房尧第吓了一跳,忙问:“玄翁,谁要谋刺?”说着,上前拉住高拱的袍袖,往书房走。

进得书房,高拱将珊娘所通报的情形约略说了一遍,房尧第反问道:“胡应嘉的弹章本就是隐藏杀机的,只是没有得逞而已,难道激先帝杀人不成,便雇刺客行刺?”

“胡应嘉、吴时来关系密切,都是徐老夹袋中人,这背后,会不会是徐老指授?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高拱像是自言自语道。

“徐揆当不会出此下策。”房尧第推断道,“所谓图穷匕首见,那是无可奈何又不甘心方会使出的下招,徐揆老而猾,招数有的是,不必破釜沉舟。”

高拱点头,一扬手道:“不去绞尽脑汁想这事了!”又道,“官员讲学的事,我是反对的。讲学当是民间事,官员不宜主持其间。一则导官场浮虚之风,一则容易结成团团伙伙。先前传得沸沸扬扬,说京察之际灵济宫要大开讲坛,后来徐老主动说停止灵济宫讲学。我还以为是他向我示好,感动良久。看来,这里面有名堂!”

“嗯,玄翁,委实有名堂!”房尧第道,“学生推测,起始他们就没有打算真开讲坛,却故意高调宣扬,又突然宣布不开,实为嫁祸于反对讲学的玄翁,如此,玄翁不惟得罪讲学派官员,还给人以胁迫首揆的口实,此计何等恶毒!”

高拱神色黯然,长叹一声:“唉——!崇楼,想做事,难哪!”

房尧第怅然道:“岂止不容玄翁做事,已不容玄翁立朝廷矣!玄翁,得反制啊!”

高拱摇摇头:“我最恶勾心斗角!国事如此,用尽全力尚不足补救万一,况还要花心思与同僚攻防?再说,皇上甫继位,大臣斗得你死我活,不是让皇上为难吗?”

“可是,玄翁……”

高拱一扬手,打断房尧第:“不去想它了!或许只是揣测,里面有误会也未可知。待我明日与徐老说开就是了。”

次日辰时,进了文渊阁朝房,高拱却又踌躇起来。

昨日与徐阶一番争吵,拂袖而去,今日主动去谒,真有些不情愿。正纠结间,书办姚旷在门外唤了声“高阁老——”,施礼道,“元翁有请!”

不愧是老手,高拱暗忖,以这种方式打破僵持局面,彼此颜面上都过得去。

姚旷还担心高拱端架子,谁知他刚说完,高拱起身就往外走。

徐阶的朝房就在中堂左侧最东头的一间,高拱走过去,正欲施礼,徐阶起身,满脸笑意地迎出来,盯着高拱看了一眼,说:“喔呀,新郑脸色发乌,是不是没睡好觉?”边示意高拱坐下,“新郑,都是为国事,争执很正常嘛!往者也常有争执,老夫从不介怀,劝新郑也想开些。”他伸开手掌对着茶盏说,“新郑,先吃盏茶。”

高拱的气消了一半。

夜里,脑海里闪现出徐阶的形象时,高拱满是憎恶;可一见到徐阶,听了这番话,高拱心立时软了下来,他端起茶盏,道:“元翁是否记得,在西苑直庐,我曾当面向元翁说起,灵济宫讲学之事,我不再反对。”

“嗯,有这么回事。”徐阶道。

高拱放下茶盏:“可灵济宫停办讲坛,何以说是我高某执意反对,不得不停办?”

徐阶楞了一下,以惊讶的口气说:“竟有此事?谁说的?”

高拱道:“得罪人,我不怕,但那是为办该办的事;似这等肆意栽赃,莫名其妙背黑锅的事,高某不干!”

徐阶叹气道:“唉——!时下官场确有一股歪风,讹言流传,蜚语四出,不惟让不明真相者真假难辨,还起到挑拨是非、激化矛盾的恶劣作用,此风当刹!下次朝会,就请皇上严词训诫百官,不得信谣传讹!”

高拱听徐阶如是说,也不便再多言,道:“有机会,也请元翁向科道解释,将真相告之于众。”

“理当如此!”徐阶爽快地说。

“还有,”高拱又端起茶盏,道,“月前灵济宫门前谋刺案,因先帝驾崩,不了了之。这几天我每每忆及,总觉得事有蹊跷。一人性命不足惜,然朝廷大臣之安危,国体所系,不能不慎之又慎。是故,当著锦衣卫彻查此案!”

“应该的,应该的!”徐阶连声道,“这些天忙于先帝的丧仪、今上的登基大典,无暇顾及此案,老夫正要找新郑说说这事的。既然新郑有此意,内阁即上公本,请皇上敕令锦衣卫彻查,新郑看如何?”

高拱踌躇良久,道:“此事,我意不必惊动皇上,扰乱圣怀。”

“那……”徐阶为难地说,“新郑,东厂、锦衣卫,只有皇上方有权指挥,臣子不得染指,不经皇上,谁敢给厂卫派事?”

高拱想到请锦衣卫彻查,是因为他担心刑部或者都察院向来惟徐阶马首是瞻,很可能还是不了了之;但一想到惊动皇上,他又有些不忍,只好改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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