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店主也从帐房里跑了出来,早明白了端的;脸上堆着笑连连作揖说:“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小二怠慢了客人原是小店的不对!二位请高坐,我这就吩咐厨下马上整上菜来;小老儿再奉上两壶上等好酒,以表歉意!”江东还要瞪眼,凌威一把把他拽到一边去;回头对店主笑道:“本来就没多大点事,店东不必介意,有菜有酒只管整上来就是,银子我们照付!”
店主赔笑着答应一声,转身走到厨下。江东这才骂骂咧咧和凌威重新坐下,半晌闷着脑袋生闷气。
凌威也不理他,自顾望着窗外。
不一会儿又一个小二端上菜来,小心翼翼的摆到桌上。
凌威筛了一盅酒,起身端到江东面前,笑着说:“哥哥,这盅酒,算小弟给你陪不是的!”江东瞅他一眼,抓过酒一仰脖灌下肚去,这才面有喜色,两个人猜拳行令喝了起来。
郡王翼丹看得清楚,知道这是两个官人,而且武艺了得;但看服色打扮,又不是本地的。听他们说起什么公主,郡王猜想或者是那个远边邦国来的。但按照一般情况,大凡宫主王子觐见天子,应先有使节知会。
他留神听两个武士的说话。
就听江东红突突着个脸说:“凌威,你刚才为啥不让我痛痛快快干一架?”
凌威一笑:“哥,我们干什么来了?为打架么?不是。我们是给长公主打前站护驾的!公主还没来,我们先打坏了人,惊动大夏国官府,岂不坏了大事?所以兄弟斗胆阻拦你,望兄勿怪,我再自罚一杯!”说完倒满酒,自己一饮而尽!
江东一拍脑门,自笑道:“光顾痛快,真差点把大事忘了!怪不得公主临行托付你做这做那,老江还一肚子不服气,果然没有你小子心细!——得,我看这酒也要少喝点,免得误事!”凌威大笑:“正是呢!“两个说说笑笑用了两壶水酒,就要了嘎饭,匆匆吃了几口,结账走了。
冯琳让小二撤了残席,重新沏上一壶香茶,给郡王斟上一碗。
翼丹端茶啜了一口,放到桌上,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
路上行人越来越多,来店里打尖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纶郡王忽然发现从西边岔路上来了一辆马车,车子看着有点破旧,但诡异的是车里坐着的两个男人,却十分俊美。前面一个像个伴当,玉面青衣,细眉朗目;后面一个则像一位公子,虽然穿着有些陈旧,但看得出相当的考究。只是在车棚里面,看不清面目,然而仅从体态上已知道,这必是一位fēng_liú倜傥的美男子!
翼丹眼前一亮,端起茶碗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一主一仆。
不一会儿车来到店前停住,前面的年轻男子跳下车来,从车后抽出一条板凳,放在车下,然后躬身一礼:“主人,请下车!”
车里的主人轻轻的撩开珠帘,从车上踩着凳子下来。翼丹被门口的墙壁影着没看见主人的面貌;那二人向里就走,却被刚才挨打那个小二拦住:“对不起,客官,店里实在客满,劳您驾到别处去打尖吧!”主人没说话,那个小仆人喝道:“偏我们来了就客满!小爷的银子不是钱怎的?”
小二一撇嘴:“有钱的多了去了!老爷就是不伺候,咋地?”
“啪”的一声。翼丹听到小二一声闷哼。
——这小子今天流年不利。
随即看到小仆人闯到屋里,一边大喊:“开店的,快给我出来!”
店主急三火四的又从账房跑出来。小二跌跌爬爬跑进屋里,一只手捂着脸。
店主瞪他一眼,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滚到一边去!”又转脸向小童赔笑道:“二位,小厮今天受了些刺激,不到之处务请海涵;里面的,赶紧擦洗一张桌子请客官坐下,奉茶!”
一个小二走过来皱眉说:“掌柜,委实没有空桌了!”
店主四下望了望,也有些无奈。
翼丹向冯琳一使眼色,冯琳站起来喊道:“店家,我们这桌上有两个空位,就让二位来这里来坐吧。”
小童把眼向这边扫了扫,看到桌后坐着一位俊美英风的少年公子。不由莞尔一笑,回头对门外的男子一拱手:“主人,里边请把!”
一位穿着绿衫的翩翩公子迈步走进店来,店里立刻静可罗雀!
翼丹眼前一亮!
这位少年主人不但俊朗,而且貌赛妇人。
纱冠之下,一双细眉斜插入鬓,一对凤眼黑中透明;直鼻尖尖秀口半启,两耳如轮面露桃红。移步轻轻身形不晃,剑穗细摇俊眸微睁。奇哉造物一模两样,好似骊姬换上男装!
翼丹郡王惊讶的心中微跳,星目之中透出几分欣喜!
男子主仆来到近前,主人略一打量翼丹,低头在对面坐下。小二捧过一壶茶,小童接过来擦了擦茶碗,给主人斟上一碗,又自斟了一碗,扭头对小二说:“两个素炒,两碗细饭,要快!”小二答应一声,一撇嘴下去了。
翼丹下意识的端起茶盏,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对面。
“你这人,眼睛只管盯着看什么嘛!”小童发现翼丹瞅自己主人,嚷道。
郡王脸一红,赔了个笑,说:”在下看令公子,好似一位故人!“
男子低头不语。小童说:”胡说!你是何等人,竟敢妄攀我们家主!“
冯琳在旁怒道:”大胆,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吓死你!“
翼丹一瞅他,冯琳忙退到一边。
小二端上饭菜,小童才不言语;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