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一直聊到亥时初,藏功阁的塔楼上传来一阵钟声,钟声却只回荡在藏功阁所在院子中,并不传出院外。
一老一小一起走出藏功阁的院门,老修士拍拍风无律的肩膀。
“不怕。渡劫飞升都敢想,只是换个吸纳灵气的法子有何不敢想?不知多少年前咱们的老祖宗连修仙都不知为何物,一直不知有上界存在。更别提现在的飞升上界罢。”
秋末初冬时,夜里寒凉,风无律的身子更凉,只是她这心却暖暖的。
老叔叔说得对。有何不敢想?
她娘亲也常说,不敢想的都是废物。想都不敢想,活着有什么意思?
风无律并未直接回院子,而是趁兴找了片林子便钻了进去,这就开始琢磨如何纳气如呼吸了。
一道银色流光在月色下从远处奔来,直直钻进正盘坐着的风无律怀中。
风无律摸摸钻进自己怀中的小银狐,突地灵光一现。
为何修士修炼必须打坐纳气,妖兽却不用?
真要论起来,修士比妖兽更早触到修炼法门。妖兽脑力普遍不如修士,它们可不会什么功法,却个个都是纳气如呼吸,为何?
风无律将蜃兽银红召唤出来,漫漫长夜,一人一狐一鱼开始了深刻讨论。
虽说全程紫荆银狐的话语都需蜃兽银红转达。
风无律一夜未归,衣沾寒露,顶着潮湿的头发与衣服,风无律直接便往山道上去,开始了晨间的炼体。
今日寅时中,叶双舟与赵重打开房门都未见风无律房门打开,心中奇怪。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
论早起修炼的风气还是风无律带起来的,并且她每日不辍,这外门想来找不到比她修炼更疯狂的弟子。现下二人没看到风无律,自是惊愕。
叶双舟敲了敲房门,无人回应。
只犹豫半息,叶双舟便瞟见风无律微掩着的窗户,怒翻白眼。
他这个小厮最是爱干净,最近天晴,她每日都要打开窗户通风,只有睡前才会关上。现下窗户开着,那人定是不在屋内。
叶双舟直接推开窗户,果不其然,内里空空。
这是一夜未归,还是早就出门?
“走吧。没人。”叶双舟抬脚走下台阶,走向院门。
赵重与叶双舟同行,面上表情诡异。
“你这个小厮莫不是个疯子。”
他虽是一直不服气,总是与她争强,但近来却渐渐有些追赶不上的无力。
这臭小子修为落到练气一层,不到一个月便又是练气七层,与他同修为。如何不气人?也让他惊惧、不安。
他可做不到睁眼便是修炼,闭眼想的还是修炼。
叶双舟撇撇嘴,“她一直是个疯子。但有些事,只有疯子能做到。”
叶双舟一言说中,风无律此刻正是在做些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山道上,风无律一边跑,一边想着。
《炼体九重》所记炼体之法,让修士在形体转换间吸纳灵气并运转,而后纳入丹田转为灵力,从而达到炼体之效。
虽说这与纳气如呼吸有很大区别,她却觉得两者之间隐隐有些联系。
若是将《炼体九重》中所绘姿势形体拆分成常用动作,那平常的一举一动间便可吸纳灵气转为灵力,如此便做到了纳气如呼吸。
现下外门藏功阁中的《炼体九重》并不完整,只有一重,上面所记动作复杂且少,不能拆分,且那动作做起来很是费力。
她先前也听老修士将过,这《炼体九重》中的形体动作很难皆是为了使人体大穴更易吸纳灵气且淬炼骨肉筋皮。而后面缺少的八重,现沧海界内还不知有没有。五大宗有的都是只有一重。
不过老修士还说没准本就只有一重,说是据传创此功法的修士本想着写出九重,但其只想出一重便一无进展,于是怒而撕去后面空白部分。
而归元宗外门这本便是那本残本,内门和其他宗门有的都是另行摘录、复刻的。
如此,没有更多的动作借以拆分,风无律开始自己摸索尝试各种动作。
尝试一番后,她已是大汗淋漓,然没有一个动作做的同时能运转灵气,十分艰难。
就在风无律摊在石头上休息时,外门其他九名新弟子跑完山道过来了。
叶双舟跑上前,脸上还带着汗珠,蹲下便捏住风无律的脸。
“昨夜没回来?”
这会儿两人的脸之间只有一掌距离,被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双星眸直直地撞进视线中,躲避不开,风无律颇有些不自在。
“昨夜太累,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推开叶双舟,风无律翻身而起。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谎。即便是说出她在林子中想修炼之法一夜未睡,也并不会有什么。
只是被少爷那般盯着,她莫名有些心虚。
这时,赵重大步跨来。
“无律,陪我去决斗场练一把。”
风无律毫不犹豫摇头拒绝。
她现下可没有时间与人打斗。找出纳气如呼吸之法,刻不容缓。
看着风无律那般认真、不容拒绝的脸,赵重难得没有纠缠。
等到修炼完,众弟子吃罢早饭,赶去练武场参加今日的外门考核。
上午考核结束,正在吃午饭时,万千山找了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惊得飞鸟尽、走兽奔。
“小娃子,怎么回宗好几天了也不见你来找老子?”
正在吃饭的风无律、叶双舟、安诚齐齐被那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