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醒当然也给了左忠告。
“白掌柜的,佛剑的弟子们,并不太好说话,万勿勉强。”这些事,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修炼的武功,便是“佛光剑气”,在他们眼里,所有事都要在“正大光明”之下来做,他们没有人懂“通融”这个词。
守卫剑圣的安全,正该用这样的人,在天云台外能遇到他们可能也是一种必然。
只是这件事对左来说,却像是命运对他开的一个无聊的玩笑,他本以为离开了佛剑门下,就可以远离那道刺眼的、他触及不到的光。如今这道光,却洒落在天云台,阻挡了他行进的前路。
今天,能遇到许多旧识吧。
早年不参加早课,破坏了他们的规矩。今天,又来干预天云台之战。他们当中,会有多少人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呢?
“罢了,毕竟他们,也不是我的朋友。”左深呼了口气,大步向着天云台走去。
走了不远,迎面便来了名剑士,这剑士面白无须,头上缠着方巾,见了左,倒也客气,开口只道:“先生,这里是禁区,不得继续前进了。”
但左已看出他双腕之上已蓄积了真气——那本是就算修习了观气之术,也绝无法以肉眼观测到的东西——可左天生患有眼疾,常人眼中五颜六色的世界,在他眼里,只有黑白,除此之外,唯有活物体内流淌的血液,在他眼中是血红的——这先天的病症,已影响了他的饮食和身体健康。但同时也让他可以清楚地观测出对手体内气血的流动。
“新收的弟子?”左自言自语中忽然拔剑,那剑士见他拔剑,反映也极快,可他手刚搭上剑柄,脑后如遭重击,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原来,左这些时日与龙依然习剑,已学会了他的“冥想剑”秘术,他气息沉而胶着,不适于“剑气”却适合“冥想剑”,这独特的“以气化剑”之法,配合他母亲暗剑的空间转移秘术,便成了他的杀招“无方鬼斩”。
在左拔剑时,一柄影剑已出现在那剑士的脑后,随着左随手一挥,便猛击向剑士的后脑——只不过,左没下杀手,造剑时没有磨砺剑刃,这剑士相当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
左已记住他相貌,将那人藏在树丛里,便幻化成那人体貌,继续向深处走去。
这时,他已遇到第二个人,这人嘴上有些胡子,眉宇间透着股英气,他见到左来时,喝道:“小雨子,谁让你来这里的?”
左没有开口,这人叫黄山石,护体气盾已得佛剑真传,他的气盾展开时,带着佛光,左那“影剑”一遇到佛光,就会消失,想要偷袭他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黄山石深吸口气,已察觉出异样——这人身上的气息好弱,倘若是小雨子,不可能体内气息如此之弱的。他手已挪到剑柄上,可左的双剑也已出手,他一前一后双剑直刺黄山石心窝、咽喉。
黄山石见这拼命架势,回手一剑反刺,左的双剑却巧,左右交叉,将黄山石的剑架了出去,接着,便见他双剑挽开剑花,花开两朵,各刺黄山石要害。
黄山石身前护体气盾已开,这双剑来势虽猛,却被这气盾一阻,慢了半分。黄山石步子一撤,只待缓一口气,便以剑气反手相击,怎料脚未落地背后忽遭两下重击,神志一阵恍惚,便也没了知觉。
左又将黄山石藏好,化作黄山石的模样,继续向前行进。
其后,又遇陆昊,他剑术极高,人却高傲自大,拔剑而未展其盾,后颈中剑,昏迷不醒。
再遇,王苗苗,她步伐轻灵,擅使双剑,但为保持速度,气盾护不及膝下,左碎其脚踝,剑鞘击其胸腹,晕之。
五遇,程思妙,她为人娴静,不擅疑人,待发觉左假扮的陆昊时,剑法上已失先机,虽剑气醇厚,剑法刚正,但七招之内,已然落败。左长剑刺其右腿,剑鞘重手击晕思妙。
每每下手,左都狠辣坚决,不带半分犹豫。可越往深处,他那些同门兄弟姐妹便愈发难缠。尤其攻击两位女弟子时,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碎脚踝,伤右腿,可能已会令她们残疾。
再往后走,是不是说他已不得不下杀手?或是说,他已将要死在谁的剑下?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
远处,一身形高大,右臂远比左臂粗壮的白衣大汉,正如山岳般立在那里。
他远远地看到“陆昊”,冷冷道:“气息接连消失了五道,是阁下所为吗?”
这人,号称“独臂擎天”,是佛剑座下的二弟子。在这森林的中段,他本不该守在这里,敏锐如他,果真是因为察觉到了左,才来到此地的。
左没答话,他双剑一拔,两道黑色剑刃自独臂擎天后颈处飞驰而下,谁知这大汉虽长得粗壮,反应却奇快,护体气盾骤然张开,佛光笼罩中,两柄影剑已幻灭无踪。
“来者不善。”独臂擎天拔出他背后牛皮剑鞘中的巨型宽剑,冷冷凝视着左,左也不打招呼,双剑在手,压低重心,便与独臂擎天开始对峙。
那独臂擎天可不是一般人物,重剑猛地砸在地上,一道剑气破地而出,直朝左的面门冲来,左步子一晃,绕过这道剑气,朝着独臂擎天冲去。
但独臂擎天的第二式剑气,已如暴雨一般,自半空中夹杂着灰尘、碎石接连不断地冲了下来。没人能形容左的步子,他左摇右摆,明明已失了重心,独臂擎天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不倒下。每每剑气将要击中,却仿佛那剑气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