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程疏宴不过十几岁,他的脸像极了他的母亲,美丽极了。
然而他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只剩下美丽的躯壳,眼神空洞,表情麻木。
他的手臂上有很多条伤口,深的那里几乎可以见到骨头,有些伤口已经烂了,变成了腐肉。
之后他也尽力地想弥补。
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有些好转了,之前都不愿意出自己的房间,到之后,渐渐地会出来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就那么一段时间,再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自己不喜欢什么,他就偏偏要做什么。
就像是故意要跟自己对着来一样。
可是他自认为自己对他足够好了,给他钱,让他享受这么好的生活。
程予豪被他弄得没了耐心,最后丢下一句威胁的话:“我程予豪不一定只有你一个儿子。”
程疏宴不留余地地反击:“好啊,那你去生一个啊。”
程予豪岔开这个话题,重新提到了他的学习。
“你对这次的家教满意,我也希望你这次期中考试能考个好成绩,不然,就换个家教吧。”
程疏宴没理他。
程予豪摔门而出。
佣人们的心却没有因此放下来。
因为程疏宴的表情让人觉得很可怕。
他低着头,放在膝上的拳头紧紧握住,半边脸都笼罩在阴影中。
刚才程予豪的话,让他再次明白了。
只要他还有能力,他依旧能够轻易地把自己在乎的人从身边夺走。
而他,如果再不加快速度,只会再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她。
偏偏这个,是他最不能失去的。
他讽刺地笑了下,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他父亲的人,总能逼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
周四是程疏宴期中考试的时间。
前一天晚上,程疏宴刻意打电话,又假装不经意地透露这个消息。
语气中隐隐有些期待。
直到最后,他才说:“老师会不会来给我加油?我想要结束之后就能看到老师。”
云泛泛没有回答一定会去,而是说:“我得看看我的课程表,万一有课,我不会逃课的。”
说是这么说,但到时候究竟会不会逃,她也说不准。
程疏宴也没为难她。
他已经摸透了她的性格,对待她必须做的事情的时候,她比谁都认真,也许她不是做得最好的那个,但她一定是最严肃的那个。
好在她之后回答:“没课,那我去吧。”
程疏宴觉得自己好像变了。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祈求某个人做些什么。
现在哪怕是祈求,都觉得甘之如饴。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安。”
云泛泛没有进学校。
他们学校有些严格,外来者不能随意进出。
云泛泛只能在外面等他。
好在天也不热,她现在树荫下,跟小白菜聊天。
时间便很快就过去了。
铃声响起,几分钟之后,有学生从校门口出来。
她便走近了些,怕程疏宴在第一时间内看不到她。
两人也算是四天没有见面了。
程疏宴交了卷之后,脚步都没有停,直接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