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低头沉思片刻,蓦地说道:”可是那‘虎豹豺狼一下肚,生死阴阳黄泉路’的虎豹豺狼之毒?此等毒药早已绝迹江湖,若非使毒解毒的大行家,别说下毒,等闲连听都听不到哪!“
老者捋须微笑,连连点头,说道:“本来老夫也不愿出这等狠辣手段,只是此间不长有人客到来,若不显显老夫手段,只怕别人都道我神农山庄本事不到家,尽使那些毫无格调的下三滥毒药,又与路边的土匪小贼何异?”
众人神色愤然,心想:你使用这等卑鄙毒药,难道就不是下三滥的小贼了?
常百草拍手笑道:“这等毒药,一旦入口,寻常人毫无知觉,但两个时辰之内,便会腹中剧痛,排便不畅,最后被粪便撑破肚皮,死的惨不忍睹,粪便之干燥恶臭,世所罕见,见到此等景象之人,一月之内,食不下咽。若是内功高强者,一旦运功排毒,便会上吐下泻,大丢面子,最后却仍不免一死。当真是天下无双,无往不利的好毒药。”
老者瞪大眼睛,露出惊喜之色,”啊呀“一声,叫道:”小兄弟真乃行家也!非老夫自夸,我这使毒手段,本也算得上神农山庄数一数二之人。神农山庄数一数二之人,放眼天下,也是独步江湖的高手。可惜老夫这三个儿子资质平平,专心学武尚且不及,使毒本领没学到老夫一成。今日小兄弟居然能说出这毒药的来历,也算是个知音。老夫本想收你为徒,好好将我一身本领传授于你,好教人得知神农山庄后继有人,也算不枉老夫此生。可如今你也身中剧毒,天下无药可解,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说罢唉声叹气,连连摇头,眼中似有泪水闪烁。
常百草愣了一会儿,说道:“是啊,老先生对这药性计算之精,直令人叹为观止。若你们早一刻踏入房间,那不免也身中这虎豹豺狼之毒。而若迟来片刻,这药效发作,也无人听你好好解释这毒药的好处,不免失了乐趣。老先生计谋深远,运筹帷幄,真乃天下使毒之人的楷模。”
老者捶胸顿足,叹道:“唉,唉,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下这无解之毒?好不容易得个忘年知己,谁知转眼就要生死相隔,都说伯牙断琴绝弦,只为子期之死,老夫今日方体会到这其中的生离死别之苦!”说罢泪水簌簌而下,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在这边一问一答,竟然聊得异常投机,众人虽然一肚子怒气,却也当场发作不得。周瀚海见常百草神情坦然,似乎毫不在意,问道:“小兄弟,你既然对此毒如此熟悉,可知道这毒药该如何解法?”
常百草叹道:“难,难,难。这毒药并无解药,唯有以极高明的内力将毒药排出体外,但此事之难,犹胜过钻冰取火。需将毒气从丹田在极短的时间内挪到横隔穴,随后在转眼间挪到少冲穴,并从少冲穴排出体外。”他一边说话,那老头一边点头称是,说道:“难得,难得,你连这毒药的解法都知道。老夫甘拜下风,不如拜你为师吧。”
周瀚海一愣,说道:“这横隔穴属于手阳明经,而少冲穴却属于手厥阴经,两者相隔十万八千里,内功即使再高明之人,又如何横跨这千山万水,在短时间内挪移内力?”
归无计心中暗叫侥幸,他练就玄天伏魔功与易筋经两大神功,加上张君宝在他体内布下了八卦之阵,用来在体内腾挪内力,只可谓翻江倒海,肆意妄为,于是依照常百草所言,稍稍运功,不一会儿就将毒血从指尖悄悄逼了出去。他此刻自己算是脱离险境,可瞧瞧雪云寒,再瞧瞧其余同伴,却也暗暗发愁。
周瀚海发起火来,手掌一抬,怒道:“今日就是死在此处,也要拉你们几个卑鄙小人陪葬!”正想凌空出掌,将敌人击毙,谁知稍稍运功,腹中顿时绞痛难忍,心中一惊,想到:这毒药好不歹毒,我若勉强运功,到时候可得拉稀呕吐,丢尽颜面。可如在此白白等待,也是难逃一死。一时间彷徨无措,只愁得满头大汗。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山庄之外传来隆隆脚步声,过了片刻,又听见大队人马在山庄外停下,有人在山庄木门上用力拍了两下,还不等人回话,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木柴纷飞,那些人纷纷涌了进来。
老妇本来笑眯眯的,想来她胜券在握,因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突然听见不速之客硬闯进来,脸露惊慌之色,说道:“药谷、药堵、药柴,你们快去看看是什么人如此无礼,胆敢来神农山庄撒野!”
三位秃头壮汉应了一声,刚要走出房间,只听哗啦啦脚步声大作,三十位蒙古士兵围了上来,将这房间门口堵住,当先三位年轻女子手持长剑,带着道冠,穿着蒙古军装,容貌颇为清雅,其中一人昂首在外喊道:”周瀚海!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今日我们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你已是插翅难飞,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她声音洪亮,震得屋瓦虎虎作响,足见内力颇为了得。
三位秃头本来凶神恶煞,一见美女,登时没了脾气,最先一人说道:”三位姐姐,你们这等温柔样貌,为何发这样大的脾气?咱们山庄中人自来与世无争,乃是罕见的良民,见到官家老爷,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你们又何必大动干戈呢?“
老妇怒道:”药谷,何必与她们废话!她们如此无礼,将这些人全拿下了!“
这三个秃头虽然五大三粗,却向来颇为听话,听母亲发号施令,虽然有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