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媳妇儿笑眯眯的看着他,手心在他腰间打转。
安阳王连忙收敛心思,轻咳了一声,抬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上,那言郡王早逝,郡王府里也没个子嗣,郡王妃孤寂多年难得动了这心思,我和王妃总不好拒绝。”
“而且我想着,苏阮的父亲也算是为国捐躯,两年前更是救下了荆南百姓、护住了我陈朝边境,免了战乱死伤,也算得上是功德无数。”
“苏阮如今失了父亲,虽有谢家疼爱,可终究力薄了一些。”
“皇上最是看重忠臣良将,定然也怜惜她身世,倒不如给她一个恩赐,让她入了言郡王府,也能显示皇上黄恩浩荡,让天下百姓称颂。”
陈氏万万没想到,安阳王和安阳王妃会说出让苏阮过继到言郡王府的事情,更没想到眼前这两个看似和气的人是来跟她抢女儿的。
她张嘴就想要说话,却还没出声,就被安阳王妃用力掐了一下手心。
苏阮眼底惊愕之色不过片刻,隐约猜到安阳王妃他们想要做什么。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安阳王妃一眼,便赶在陈氏开口之前拉住陈氏另外一只手。
“……”阮阮?
陈氏扭头看着她。
苏阮摇摇头捏了捏陈氏的掌心,让她稍安勿躁。
陈氏抿抿嘴,哪怕心里不愿也依旧将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谢渊虽然也惊讶安阳王的提议,可是却并没有觉得这提议有什么不好的。
苏宣民如今虽然洗清了罪名,苏阮也不再是罪臣之女,可她终究出身低了一些。
如果她愿意入了谢家族谱改了姓氏,当了谢家的女儿也就算了,谢家能借名给她让她显贵,可苏阮性子执拗,又碍着苏宣民的死因,断无可能改姓谢氏。
这样的话,哪怕苏阮住在谢家,他们也愿意护着苏阮,可在旁人眼中她依旧是苏氏女。
苏宣民如今得以昭雪,或许会有人高看苏阮两眼,可是等到一两年过后,荆南的事情淡去,苏阮就只是一个父亲早亡空得忠臣之名的孤女。
无权无势,没有家世背景,无论是议亲还是其他,苏阮都会吃亏。
但是如果能入了言郡王府,哪怕只是义女,苏阮也能身份尊贵,得到皇家的庇护。
明宣帝微眯着眼,也是有些没有想到安阳王妃居然会提议,让苏阮入了言郡王妃的膝下。
他之前还在想着,苏宣民的事情昭雪之后,皇家必定要想办法安抚苏阮,否则定会落人口舌,但是对于苏阮的赏赐,他却一直有些犹豫不定。
高了,怕给了其他人错觉,变成了鼓励他人效仿苏阮挑衅皇权。
可低了,却又会让朝中大臣天下百姓议论,寒了那些戍边将士的心。
明宣帝之前一直在为这事头疼,如今安阳王夫妇这话,倒是给了他个不错的想法。
明宣帝抬头道:“王叔的话有些道理,谢渊,你觉得呢?”
谢渊说道:“微臣没有意见,只要阮阮同意即可。”
明宣帝转头看向苏阮:“苏阮,你觉得呢?”
苏阮收敛眉眼:“臣女全凭皇上做主。”
明宣帝满意一笑:“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
“皇上!”
明宣帝才刚想开口将事情定下来,旁边钱太后就已经忍不住急怒说道:“此事绝不可以!”
明宣帝扭头:“母后?”
钱太后眼中带着怒色:“皇上糊涂!”
“那言郡王虽不是皇室中人,却也是郡王之尊,当年先帝对他多有宠爱,更曾言明言郡王府世袭三代不降爵,他膝下无子,就算要过继也该找个男儿继承香火。”
“苏阮是女子,就算认在言郡王妃膝下,难道要她以女子之身承继了言郡王的爵位不成。”
“若叫人知晓了,怕还以为皇上想要让言郡王府断子绝孙!”
明宣帝脸色微变:“母后,此事是郡王妃自请……”
“她是自请,可是其他人却不知道,旁人只会觉得皇上是想拿言郡王府做人情。”
“更何况皇帝难道忘了宫门前的事情?”
钱太后坐起身来,看着苏阮那边时声音沉厉:
“苏阮大逆不道,抱着他父亲牌位带着荆南乱民长跪于宫门之前,更唆使他人血染登闻鼓,借此逼迫皇上低头审案,处罚母家,她虽有冤屈却也折损了天家颜面,不敬君主,更无德行。”
“女子贞娴为美,敬上为顺。”
“如她这般不顺不敬目无尊上的人,皇上不加惩处已经是恩德,怎能让这种跋扈张扬,不守女子贞贤妇德之人入言郡王府,攀上枝头做凤凰?!”
明宣帝听着钱太后的话,眉心紧皱起来。
陈氏本来胆小,一直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可是此时听着钱太后句句指责苏阮,恨不能将她贬进泥地里,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她突然出声道:
“太后娘娘所说不实。”
“阮阮是为了替她父亲申冤,若非求告无门,要不是官官相护,她怎会选择宫门前长跪不起,险些死在了雪地里?”
“连皇上都说阮阮无罪,太后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她……”
“放肆!”
钱太后一拍桌子:“哀家和皇帝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来人,掌嘴!!”
寿康宫里的宫人直接上前,谢渊脸色瞬变,大步上前直接横身一挡,便将并肩而立的陈氏和苏阮一并挡在了身后,抬头正对着那些宫人。
“太后娘娘,内子不懂宫中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