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不喜欢给自己留任何麻烦。
要么不做。
要做,就定要一次解决,永绝后患。
姜云卿神色冷淡的吩咐道:
“能够留着十年的,要么是物证,要么是人证。”
“物证难寻,可人却要吃喝的。”
“李氏手中如果真有什么保命的东西,定然不可能留在呈州,你让人去查李氏这些年在京中暗地里置办的产业,还有她身边的丫环,也想个办法一并擒来。”
有银钱往来,便不难寻获。
徽羽本就不笨,听了姜云卿的话,顿时就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姜云卿一边去寻李氏手中的把柄,一边却是在放饵钓鱼。
她先是逼着姜家服软,为了她去除了李氏母女,又让穗儿去逼得李氏母女乱了方寸,从她的放肆中看出姜家舍了她们。
今天晚上那碗羊肉汤送过去,李氏母女知道姜家动了杀心,就必定不会再继续忍耐,她们如果真的知道什么隐秘,就一定会拿着那些东西去逼迫姜家退让,保全自己性命。
到时候两边的人撞在一起,姜家若有顾忌留了李氏母女,就无法对姜云卿交代,而如果想要安抚姜云卿,却又有可能逼着李氏母女暴露出更大的秘密。
两害相较取其轻。
以姜老夫人和姜庆平的恶毒,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除了这所有麻烦的根源。
而这根源
就是姜云卿。
只要她出了事,就没有人会再去追查孟氏的事情,而只要她出事,就能让李氏母女保住她们手中的秘密。
至于孟家,姜家的确是惧怕。
可是这世上,让人意外而亡,或者身败名裂的办法太多太多,只要做的隐秘,孟家又能如何?
徽羽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姜云卿。
姜云卿逼着李氏母女和姜家人扯破脸皮,甚至于逼着他们一起联手。
在这之中,李氏是饵,李云姝是饵,甚至于姜云卿自己也是饵。
她要钓起来的,是姜庆平,是姜老夫人,甚至于是整个姜家。
徽羽看着面容清冷的姜云卿,看着她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就将所有人都算计其中,甚至拿她自己当饵去引诱姜家人动手,挖了天大的坑等着那些人朝下跳。
哪怕徽羽早就心如冷石,却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家如果没问题也就算了。
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和姜云卿所说的一样,那他们必定会一脚踩进坑里,永世不得翻身。
姜云卿的手段,真狠。
徽羽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理解了,当初王爷派她来姜云卿身边时说过的话。
他说,姜云卿不是普通女子,她聪慧绝伦,智计如妖。
他说她心有城府,心中谋略堪比诸瑜。
王爷让她来后,便一直跟着姜云卿,不必再回暗谷,让她不用虚伪遮掩,不必哄骗算计,因为她骗不过她,也算不过她。
当时徽羽还觉得,自家王爷太过高看了姜云卿,甚至有些不信她有这么厉害,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君墨的眼光有多准,甚至于姜云卿远比君墨所说的还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