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好意思,你千里迢迢来看我,竟然连一杯热茶都没有。”点着屋里的油灯,,韩逸轩看了看空旷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拿脚踢了一个板凳给他。
“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公孙端笑笑,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格外高大俊美,不过他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幼稚可笑。
“公孙,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看他坐好,韩逸轩也跟着坐在另一个凳子上,凝神说道。他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的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竟然连公孙都知道了。
“我听你们王府人说的,你当初走的那么急,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可把我急坏了,跑去跟翼王世子打了一架,你看,我这漂亮的鼻子都被打塌了。”公孙端指着自己的鼻子,抬起下巴,示意韩逸轩看。
“臭美。”看他的样子,韩逸轩忍不住笑着给了他一拳。
“好了,快说正事。”他才不信公孙端跑这么远是为了给他看自己的鼻子。
“逸轩,对不起,当初的事没法帮你。”公孙端想到韩逸轩母亲刚过世,心爱的表妹便投入了世子的怀抱,一阵唏嘘,一阵感慨,一阵无奈。
他只是礼部尚书的一个庶子,人微言轻,尽全力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知道当时韩逸轩的伤心与绝望,痛恨自己无法安慰他,帮助他。
韩逸轩出走之后,他豁出去和翼王世子打了一架,虽然被揍得很惨,但翼王世子也没落着好,好歹心里舒服了一些。
“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我知道你尽力了。”知道他的无奈和无力,韩逸轩从没有怪过他。
“我这次来,还真是有事情找你。”说道这里,他站起身侧耳倾听,没有听到异常的动静,才低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张嬷嬷,就是耳朵这儿,长了一个拴马桩的那个。”公孙端比划着。
韩逸轩点头,好看的眉头皱起,拧眉说:“当然记得,她是我母亲的贴身嬷嬷,我母亲过世后我将她妥善安排了,她怎么了?”
这个张嬷嬷一直跟着母亲,也是从小看他长大,对他很好。所以在母亲死后,他妥善安置了她才出走。公孙端突然提起她,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死了,临死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着,公孙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韩逸轩。
听闻张嬷嬷的死讯,韩逸轩感到非常难过。母亲已经离他而去,待他如子的张嬷嬷又走了,他真的很伤心。自从母亲死后,他好像一直在离别。离别母亲,离别表妹,以后要离别如雨,还有已经离别了的张嬷嬷。
勉强压住自己心上涌上来的悲伤,他接过信,低声问,“怎么死的?”
“被人追杀,被发现的时候就在离我家不远的街上。”公孙端也很难过,他认识张嬷嬷,那是一个慈爱温和的老人,对韩逸轩和自己都很好。
想到老人死前满身是血的凄惨样子,他觉得眼角湿润,差点控制不住流泪。
“张嬷嬷只是一个平常人,什么人跟她有仇,竟然会追杀她?”韩逸轩冷声问到,语气有压不住的愤怒,到底是谁,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出手。
“你看看信再说,肯定跟你有关,张嬷嬷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
韩逸轩打开信,一边看脸色一边跟着变化。时而严肃,时而愤怒,时而不平,他的手指,深深的掐着手心,手心被掐破了流出血来也没有察觉。看完后,他站起身,抬头望天,脸上悲情莫名,好一会儿才来到油灯旁,将信烧毁。
“怎么了?”公孙端跟着来到油灯旁,看他脸色不好急忙追问到。
“张嬷嬷在信里说,我母亲可能不是病逝,而是中毒。她把我娘死前死后发生的事串联了一下,感到很奇怪,所以记了下来。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所以遭到了追杀。”
“原先张嬷嬷只是怀疑,现在她一死,这怀疑变成了现实。”他突然悲愤的蹲下捶头,呜咽着:“公孙,你知道吗,我从没怀疑过,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你说,她那么柔弱善良,与世无争,谁会狠心害死她?”韩逸轩抬起满是眼泪的脸,无助的看着公孙端。“是我无能,连她被人害死都察觉不到。”他使劲捶打自己的头,哭泣出声。
他从来没有如此软弱过,就算当初听闻母亲病逝,他也只是难过和伤心,从没有如此无助和自责。
如果他早发现异常,是不是母亲就不用死了?如果他早将母亲安置好,是不是别人就杀不了她了?都怪他,是他的粗心大意害死了母亲。是他的争夺和不甘害死了她。
现在想想,母亲病的太突然,她的身体虽然一直不太好,但大夫也没说有危险的毛病。当时他正在襄城处理王府的一些产业,父王捎信说母亲突然急症,让他速归。等他赶回去,母亲已经冷冰冰的躺在那里了。
现在想来,母亲当时的样子有些奇怪,脸上施了浓妆,看不出本来的脸色。据表妹说,母亲生前爱美,死后也希望美美的,所以她才帮她化了妆。当时他还挺感激的,觉得表妹真是了解母亲。
经过张嬷嬷的提醒,他突然觉得不对。母亲爱美不假,但从来都是淡妆,从没有浓妆艳抹过。表妹给母亲化了那么浓的妆,有没有可能在掩盖什么?是不是真如张嬷嬷说的,母亲中毒而死,化了浓妆,看不出中毒的样子。
韩逸轩使劲回想母亲逝世前后发生的事情,可惜他当时过于悲伤,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