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余长宁五人进了比赛的茅屋,一股竹子的清香味顿时弥漫鼻尖。
这茅屋设计得颇为雅致,不仅四面竹墙,连屋内的坐案、屏风、窗棂都是用黄竹制成。
他们分到的这一组乃是第三组,共有六个诗社总计三十人。
一名身着红衣的女执事示意众人落座,走至案前环顾拱手道:“各位诗友,这局比赛的规则很简单,便是每个诗社从我身后的六面画卷中各选一面作为题材,吟诗作词一首便可,时间以盏茶为限。”
盏茶时间相当于现代的十分钟,用十分钟作一首诗词,时间还是颇为紧张的。
余长宁见那六面画卷合拢悬挂半空,刚想发问,临案一人却已抢先问道:“敢问执事,这画卷是否任选一面便可?”
女执事点头笑道:“不错,现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画卷上的图画,所以不存在先选之人挑选容易的情形,这样也算公平。”
“好!”提问之人奋然起身,昂昂高声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桃源诗社先拔头筹,我们选择左首第三幅,请执事放下画卷。”
女执事轻笑颔首,走至第三面画卷前轻轻一扯,画卷应声滑落,露出了上面的图画来。
图画很简单:浩淼大江上,一名头戴斗笠的渔者正坐在乌蓬船头悠闲垂钓,身后一轮圆月如盘。
刚看到图画,桃源诗社的五个人立即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盏茶时间刚至,那人对着同伴们点点头,从容自信地回答道:“桃源诗社赋诗一首,诗名《垂钓烟波》,大家听好了。”
,闲看他日愁。
何曾离隐时,此处不fēng_liú。”
咏颂方罢,茅屋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桃源诗社这首五绝诗不仅道出了垂钓渔者的悠闲自得,更将其隐士风范寓意其中,使人仿佛看到了太公望垂钓渭水的那般隐者风范,的确乃难得的佳作。
余长静神情一黯,对哥哥低声道:“这桃源诗社乃城东势力最强的诗社,光这一首《垂钓烟波》便让我们望尘莫及了。”
余长宁轻轻一叹,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目光又望向了厅内。
此时又一个诗社揭开了画卷,却只有孤零零一株花开正浓的桃树。
眼见这图画如此简单,那诗社的五人不禁大喜,片刻便作诗一首:“飘零易感忽难收,且喜蓬莱海上游。映月今人能一顾,绯桃纷纷戏诸侯。”
前三句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到了最后一句才恍然大悟。
相传西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诗句以绯桃比作美人微笑,便使得桃花多了几分艳丽生动,先以景喻人,最后又以人入景,倒也十分难得。
不消片刻,便有五个诗社揭开画卷作出了诗篇,篇篇都还算是佳作,大厅中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最后,当红衣女执事笑吟吟地望向瑜林诗社时,余长静心知已不能再等,站起朗声道:“请执事揭开最后一面画卷。”
女执事点头,摇曳着莲步走到画卷前面,右手伸出微微一扬,图画便展示在了众人眼前。
这图画却比前面那些都复杂了些许,画面上一个高冠戎装男子正拥着一位绝色丽人卓然而立,那男子手持方天画戟,相貌凛然威武,目光如炬直视前方,矗立于此似乎有万夫不当之勇。
绝色丽人却是神色哀怨,紧紧地靠在男子胸膛,眼眸中仿佛藏着无数的心事。
而在两人身后,又是一队策马扬鞭的铁甲骑兵,图画右侧上书“英雄美人“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看了没多久,立即有人惊叹出声:“咦,看画中人的样子,应是吕布与貂蝉。”
话音落点,周边人等皆是点头,纷纷出言附和猜得不错。
倒是余长宁紧皱眉头凝神思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长静眼见图画如此复杂,心里已凉了半截,蹙眉问向一旁的庞员道:“庞大哥,可有适合的诗词?”
庞员张了张嘴巴,表情却是十分地尴尬,好半响才一拍额头轻声道:“你们先不要急,让我想想。”说罢便在原地凝神踱步,陷入了苦思。
时间如流水般地慢慢流逝着,余长静只觉手中全是细汗,芳心如同小鹿般撞个不停,想要凝神细想诗句,然而却发现自己在这高度的紧张下始终集中不了精神,只得暗叹一声作罢。
再看庞员,表情却更加难看了,罗圈腿也在竹地板上砸得飞快,显然还是没有想到合适的诗句。
倒是一旁的陈若瑶美目一闪,对余长静轻声道:“余妹妹,我只想得两句,也不知可行否?”
余长静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闻言不由喜道:“姐姐快说。”
陈若瑶思忖了一下,念诵道:“切切情长总是痴,英雄无奈醒来迟。”
余长静默默念诵了一遍,赞叹道:“不错,姐姐的确高才,将三国吕奉先对的貂蝉痴情描述得入木三分,然而可惜只有两句。”说罢,已是不胜惋惜地叹息摇头。
便在此时,那女执事突然出言道:“盏茶已至,请瑜林诗社赋诗答题。”
余长静暗暗一叹,刚准备将那首早已想好的下乘打油诗念出,不料眼角一闪,一人已是越众而出走至厅中,定眼一看,竟是一直默不作声的余长宁。
只见他对着女执事拱手道:“瑜林诗社作词一首,请执事指教。”
这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猝然不妨之下,余长静竟愣怔在了原地,显然没料到会出现此等变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