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你不要走。余长宁突然坐了起来搂住房玉珠的纤腰,梦呓般地喃喃道,“河北道离长安遥遥千里,你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不要走好吗?”
感觉到了他对自己念念不舍之情,房玉珠心内掠过了一丝温柔之色,转身坐在榻边偎在他的怀中低声道:“傻郎君,即便玉珠人已经走了,心儿却在你的身上,你知道玉珠痴迷诗词,加之天渊诗社又是关内道士林渊薮,所以玉珠不得不去。”
余长宁怅然一叹道:“是啊,诗词歌赋是你梦想,你的追求,就是因为它们,你我才能结识相恋……”
房玉珠轻轻地点了点头,美目中闪动着盈盈泪光:“郎君,我答应你,待我参加了这一次全国诗词大会,我便退位让贤,将天渊诗社交给别人,然后每天都陪在你的身边,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灭,永永远远都不分开。”
余长宁沉默了一阵,突然正色道:“不,若离开了诗词歌赋,那房玉珠就再也不是房玉珠了,我不能因为想要与你在一起,而强迫你放弃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
闻言,房玉珠心头更是感动,红着脸道:“现在公主已经同意了你和陈姐姐的事情,郎君,你准备多久向我爹爹提亲?”
余长宁早就在为此事而头痛,轻叹一声道:“我与你爹也算忘年之交,在朝堂之上房大人更是对我多有帮衬关照,但他的性格相信你也很了解,若是冒然提及我们俩相恋之事,相信他一定会勃然大怒,所以得寻找一个好的方法才是。”
房玉珠深有同感地点头道:“那你现在可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余长宁沉吟了一阵,如实说道:“只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待到你参加完全国诗词大会归来之后,我们再一道向房大人禀明,希望他能够同意下来。”
“若是爹爹不同意呢?”房玉珠有些担心地追问了一句,看着余长宁俏脸满是紧张之色。
余长宁借着酒意半开玩笑半似真地笑道:“若他不同意,那我们就生米做成熟饭,你看如何啊!”
“哼!你想得美!”房玉珠秀眉微蹙,羞得在余长宁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怅然一叹道,“若到了那时爹爹还是不允许,那我就出家为尼常伴青灯黄卷。”
房玉珠说得认真,但余长宁却一点也没有当真,调侃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就出家为僧伴你左右,和尚陪尼姑,实在妙绝。”
“鬼扯!”房玉珠绷着小脸轻声呵斥了一句,话音刚落点不由笑了。
出门打了一盆凉水替余长宁梳洗了一番,房玉珠又替他泡上了一盏热乎乎的酽茶,喝下之后,余长宁酒意消散,整个人都是清醒了不少。
房玉珠放下茶盏,有些埋怨地问道:“对了,刚才你与谁人一起喝酒?竟喝得这般烂醉如泥?”
余长宁犹豫了一番,终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几个驸马,你哥也在其中。”
房玉珠看了他半响,冷哼一声道:“你们天子帝婿没一个好东西,不用问这么晚一定是喝花酒去了,对吗?”
余长宁大觉尴尬,轻咳一声道:“虽是身在酒楼,但我们却没有找那些姐儿相陪,最多有一个歌伎谈琴唱曲而已,绝对没有做那些不轨之事。”
房玉珠正欲点头,突然发现余长宁嘴角红肿,不由上前一步伸出纤手摸着他的嘴角惊声道:“你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呀,受伤了?”
余长宁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道:“本来好好的喝酒,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纨绔无赖,所以发生了拳脚冲突。”
房玉珠正色开口道:“现在郎君贵为国子监祭酒,教书育人名扬天下,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当街互殴,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连累你的名声,也会使国子监为之蒙羞。”
房玉珠这番劝解可谓情真意切,余长宁讪讪道:“的确是我有些疏忽了,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一会事,热血上涌便跟着柴驸马冲了上去,打得那张少晨哭爹喊娘不止,实在罪过罪过。”
言罢,他将引发打斗的具体原因和经过对房玉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得房玉珠好笑不已,真觉自己爱上的这郎君实乃一个喜欢惹事生非的祸害。
及至余长宁说完,房玉珠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余郎,那张少晨的恶名我也曾有所听闻,但与如此纨绔子弟计较,实在有失你的身份,答应我,以后不要与他那种人一般见识。”
余长宁默然一阵,点头道:“好,就依照玉珠的意思。”
房玉珠轻笑颔首,望着已经升上中天的明月道:“已经快到亥时末刻,我们走吧。”
余长宁这才恍然道:“啊呀,怎么与你在一起时间竟过得这般快?不知不觉便要三更了。”
房玉珠怅然一叹道:“是啊,时间的确过得太快了,今日一别再见只怕要等到年底了。”
不难听出房玉珠言语中的伤感,余长宁轻轻一叹,低声念诵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只要心相连,千里一线牵。”
房玉珠听得如痴如醉,红着俏脸轻轻道:“余郎,玉珠永远也忘不了你在黄鹤楼前醉酒诗百篇的风范。”
余长宁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笑道:“我也忘不了在这楼内初见玉珠时的惊艳,一诗一画情定三生,此生能有玉珠相伴,足矣!”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生死契约,与子成说。”
柔情蜜意的誓言在房内轻轻地响了起来,澄明皎洁的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