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范愿,所有正向前进攻的夏军士兵均发现,在敌人背后的大汶河上,已经出现了数十艘大型水师战舰,他们在两军交战正炽之时,不声不响地从海面上,开到了大汶河内。
这也是因为最近连续下雨,大汶河水位爆涨,使得原本不能通行大型舰船的河面,现在也能让周军水师的战舰从海上开入了。
“大家别慌?水师的战舰又不能上岸!就算他们的水兵下船参加战斗,也不过是多了万把人而已,怕个屁啊!”窦建德见本方士兵居然停顿了下来,立刻大声喝斥道。
夏军士兵一想也是,战舰又没长脚,就算再厉害也上不了岸。而这些战舰的甲板上明显没什么人,可见上面并没有运载多少士兵来增援。而一般战舰上,最多也不过能装载四五百名水兵而已。就算这二三十艘敌军战舰上的水兵全下来,也不足为患。
想到这里,他们便又鼓起勇气,嘶叫着又冲了上来。
而就在此时,站在旗舰“辽东号”甲板上的水师提督周涛,却是露出了嘲讽的笑意。他对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全体舰队开始对敌军发动轰击,记住:不要误伤到自己人了,向他们后面的人群中发射燃烧弹!”
传令兵连连点头,然后向旗手示意,向各舰打出旗语,要其自由射击。
正在进攻中的夏军士兵惊讶地发现,河边的周军水师战舰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具具弹射器,然后将一个个黑呼呼的球状物体,抛射了过来,而这些黑球上,还闪烁着火苗……
片刻之后,数十艘战舰上发出“嘣、嘣、嘣”的弹射声,数百个装满了原油的瓦罐,呼啸着向空中飞去,从周军士兵的头顶掠过,落在夏军士兵的人群中……
“轰!轰!轰!”
只见在夏军的阵营里,立刻腾起一团团冲天而起的烈焰,浓烟顿时弥漫了整个战场。周军战舰上发出的这些瓦罐,全部装满了原油,并用火折子点着,起火之后根本无法扑灭。
在瓦罐中,周军还掺入了一种烟熏草,用以干扰敌人。这种烟薰草在燃烧时会发出大量的刺鼻浓烟,吸入之后会让人四肢无力,可谓古代的化学武器。
此刻,夏军士兵们身上顿时起火,成为了一个个火球,哭喊着四处奔逃,加上烟薰草发出的刺鼻浓烟,让他们根本无法御敌。而冲上前来的周军士兵却是人人头上裹着用水浸湿的纱布,根本不会受到浓烟干扰。他们毫不犹豫地挺起长枪,将他们面前的敌人一个个捅死,夏军虽然人数多出周军三倍,却是立刻显现败相……
窦建德望着这一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本来他还感觉有一线取胜希望的。可却被这突然出现的战舰,以及战舰上的所发出的燃烧火油和刺鼻浓烟击得粉碎。他作梦也没想到,宇文明在这河岸边竟然还能发动火攻,而那大汶河上居然能开入周军的大型战舰。
宇文明这时脸上却露出了微笑,他之所以要背河扎营,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动。他这几天一直让士兵疏通河道,将河床挖深,以让水师战舰能够从海中航入大汶河。有战舰在背后作支援,窦建德想击溃他的中军,将周军切为两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夏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想要中路突破,恐怕已不成了!”范愿望着前方的情形,一脸沮丧地说道。
这时窦建德已经无心去听了,他看到前方的己军士兵已经完全混乱了,他们在敌军的火攻之下,根本无心战斗,只知向后逃跑,无论他们的军官如何督战,皆无法再将他们集合起来。战场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夏军尸体,以及血淋淋的残肢断臂……
他失魂落魄地在自己的“窦”字大旗下呆站着,双眼无神,不知所措。此战一败,再无回天之力,天下之大,已没有他的去处。
范愿这时悄声说道:“夏王,要不我们去投降李密吧。以大哥的才能,去魏公那里,必能得到重用!”
窦建德一听,却是脸色一板,厉声喝道:“我早派人送信给李密,要他出兵相助,结果此人摆我一道,不但不派来来援助,反而侵占我的地盘,窦某岂能反到投他?”
范愿听罢顿时急了,他忙劝道:“夏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只有我们先逃得一条命,才有机会向宇文明复仇,战死在这里,却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北方各地诸候中,能和宇文明实力不相上下的,可没几个。只有去李密那里,我们才有希望卷土重来!”
窦建德目光闪烁,显在犹豫。
此时,夏军两翼的骑兵已经全部崩溃了,周军骑兵已经衔着他们的尾巴,向夏军中央主力的后方袭去,准备切断夏军退路。
而周军的中军在压力大减的情况下,将冲到自己阵前的夏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烈至极。
当两翼的周军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入夏军后军的阵势之时,夏军立刻慌乱起来,乱势像波浪一般扩展,波及到了全军。
窦建德这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道:“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步夫,我窦建德就先忍一下,来日必将宇文明碎尸万段!走吧!,我们去黎阳,投奔瓦岗军!”
范愿大喜,连声称是。只不过,另外几员将领却不愿意投降李密。认为与其降魏公,不如干脆投降宇文明,毕竟宇文明的兵力可是天下诸候中最雄厚的。
而就在这时,辽东号的一名投石机手郭老四正远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