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信眉头一挑,心中一喜,笑着问道:“那还要请教孔叔了,都哪些事情办成了?”
树春嘿嘿一笑,身子直挺,微微前倾,低声说道:“老夫人让我从孔家择亲一事成了,选中了得禄家的惜月小姐;公子让我从得福家迁来琉璃坊,事情也已经成了,而且,这琉璃坊是得禄送给女儿的嫁妆。”
仲信颇觉疑惑,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琉璃坊该是得福家的产业吧,现在怎么成了得禄家的了,这其中该是有是非曲折吧。不过,这总归是孔家的家事,是他们孔家兄弟之间的争斗,与仲信无关,他只要能将琉璃坊握在手中即可,任谁也再难以夺走的。
为此,即便是承了得禄家的情,亦或者是受了得福家的憎恨,又有何妨?
“好,好,好,孔叔出马,马到功成!”仲信哈哈大笑,激动难以抑制,望着孔树春,觉得他真是一个有本事人呐!这也让仲信开始深信,自己身边并不缺乏人才,无需都从外面招揽。
另外,仲信也在走另外一条路,自己培养人才,例如,周氏学堂,周氏武馆,只是,这条路还未见成效,不知能否走通。
至于琉璃坊,仲信非是要制造琉璃,而是生产玻璃。玻璃作为一种特殊的材料,应用十分广泛,尤其是在日常生活中。仲信正是看中了玻璃的应用广泛性,看到了它在这个时代美好的前景和无限的可能,看到了它将来发展成为了一头凶猛的吞金兽,是以,仲信使尽千方百计都会得到琉璃坊的。
仲信之所以如此笃定自己的猜想,非是凭空臆测的,而是因为仲信曾看到过一则趣闻,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三世喜欢炫耀,他常常宴请贵族大臣,在宴席上,所有的餐具都是银质的,唯独拿破仑三世用的一个碗是铝制品。为什么贵为法国皇帝,弃用高贵而靓丽的银碗,而使用色泽暗淡的铝碗?只因为,当时炼铝十分困难,铝是作为罕见的新事物出现的,其珍贵的程度超过了黄金白银!
而现在,玻璃的处境和铝是何其相似,两则在后世都是作为基础材料被广泛利用的,在此时,都还是十分难以炼制的,一旦成功,都将被视作罕见的新事物的,其价值难以估量!
仲信平常也是多有夸赞属下,却都是表现的很平静的,像现在这样激动的神情,也只有在胡庸取回番薯时,才有吧。
树春还不知仲信的真正心思,但是从仲信口中连说三声好中便明白了,他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随即,他也莫名地兴奋起来了,同时,他也完全放下心来了,仲信完全不提琉璃坊易主之事,说明他并不介意属下们的小动作,只要能把事情办好了。
于是,树春笑容满面再次强调,道:
“公子谬赞了,这真是全赖公子的威名,才使得诸事顺遂,小人不过是走了一遭罢了。”
仲信微微一笑,摆摆手,即便树春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他的气运到了,仲信也不能与属下争功的;何况,他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十分清楚地,他的威望不出白沙镇,如何能够震慑到数百里外的开封城呢?
“孔叔不必谦虚,我心中有数,”仲信看着树春,心中略略地思索,便又开口说道:“孔叔替我办成了这件大事,我必定会重重地奖赏你的。”
树春心中一喜,满脸期望地看着仲信,心中也在盘算着仲信会给与什么样的赏赐,赏钱?赐官?无非是这两种了,树春更倾向于赐官了,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自跟了仲信以后,树春感觉自己焕发了第二春了,有无穷的精力去做事情,一点不会比年轻人差!
“孔叔,白沙镇将会持续向外扩建,在四月份时,将从外面迁入两千五百户,镇守白沙镇,分发耕地,这将是周家的根基,须得好生管理。”
仲信说到此,树春已经差不多明白自己的新职位了,可能是要去管理新迁来的百姓了,这就有些类似朝廷的地方官了,是一处不错的去处了,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孔叔,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妥善安置百姓,登记户口,分发土地,颁布条例,收缴赋税,日常管理,都归你管,另外,你可以自行招募助手,我亦将从武馆中挑选二十名武士交于你,除此之外,你但有所需,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树春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交给他办的事情,从来都是近乎于完美了,这让仲信对他十分放心。对于这样的人才,仲信自然是要委以重任的,同时,这也是仲信在着手培养能臣干吏,在仲信的意识里,今日能够治理一乡一镇,他日便能管辖一州一国,真正的人才都是起于微末,历经磨难,方能修成正果的!这也是仲信任用人才的理念!
于是,仲信又和颜悦色地对树春说道:
“孔叔,对这样的安排可还满意?”
树春激动地无以复加,想不到仲信赐予他县太爷的权利,管理着周家的根基,白沙镇。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荣耀,他敢说,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如此受信任和重用了!
于是,树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面若关公,叩首道:
“小人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公子的厚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