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依航没有像哥哥那样质问，反而很冷静，她看着方渐明那张根本没有半点像张胜然的面孔，尤其盯着他那双眼睛，脑子里回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与方渐明有关的事情。
他们曾在办公室里暧昧过，她曾经亲耳听到方渐明对她说，想要保护她。
那一晚，她去了他的别墅，他们在沙发上很亲热，后来还去了他的卧室，用了他的浴缸。
好吧，这些都可以不算什么，毕竟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可是让潘依航突然间很丢脸很狂躁的是，方渐明本来就是张胜然，难怪她一直觉得方渐明身上有些习惯有些小动作跟张胜然很像，甚至那种被呵护的感觉也很让她感到依恋。
原来，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在自己，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可自己竟浑然不知还配合得那么心甘情愿，竟然还傻逼到对她付出真心。
潘依航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这比让她接受张胜然没死还要困难，还要觉得耻辱。
啪——
潘依航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平静，她盯着他的五官，看着这个曾让她很熟悉很依恋的男人。可是，突然间这个人变得很陌生，让她不知道眼前站着的到底是谁。
潘依航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又黑又大，黑白分明，睫毛也很长，像小刷子似的。
当那双眼睛凝神注视着一样东西的时候，眼里透出的专注更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可是此时，这双眼睛里除了仇恨与耻辱，便剩下满满的失望与伤心。
她恨足这个自己的男人。
张胜然欺骗了她的感情，让她内心里的伤痛久久无法平复，而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却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她曾经以为方渐明是老天送到自己身边那个能够陪伴自己一生的好男人，甚至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抛开一切，毫无怨言。
可是现在，当她看清方渐明的真正嘴脸之后，突然间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处都好脏。
凡是他碰过的地方，凡是被他亲吻过抚摩过的地方，都好脏好脏。
“你这个人渣！”潘依航气极，猛然甩手给了方渐明一耳光。
这一耳光实在太响，方渐明的脸顿时红了，潘依航的手也很疼，可是比手更疼的，是心。
方渐明活动一下下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突然间“啪”一声，他甩手一个耳光还回去。
这个巴掌可比潘依航那一巴掌重多了，潘依航白皙的脸收顿时红透，嘴角溢出鲜血。
眼泪从潘依航眼里唰唰滴落，她竟然笑了。
“太讽刺了，不是吗？我特么竟然爱上了自己死去的未婚夫，一个改头换面却不敢示人的魔鬼，一个人渣！”潘依航一边哭一边笑：“老天一定是太讨厌我了，想把我折磨到死。可我特么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啪——
潘依航冷不防又一个耳光抽过去，这一次比刚才抽得更狠，力道更大。
可是一个弱女子就算使出了全力，力道也终究还是太小。
啪——
方渐明一点亏也不吃，又一个耳光甩回去。
接着“砰”一脚踹向潘依航的肚子。
潘依航当场趴在地上，身子弓成虾状，身体抽搐着，还剧烈的咳嗽着。
潘阳怒骂道：“你个杂种，有本事冲老子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来啊，冲老子来！”
方渐明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我没本事，你有。你们兄妹俩，还有你——”
方渐明指着林扬，骂道：“你们三个当初怎么把我踹下海的，你们不记得了？海下面一群鲨鱼游来游去，我刚掉下去就被一个鲨鱼咬住了腿，紧跟着就有足足十条大鲨鱼朝我游过来。它们张着血盆大口，一下下我的皮肉，你们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吗？你们看——”
方渐明撩起裤腿，裤管下，他猛的将小腿上的皮肉向两边拉扯，所有人目瞪口呆。
因为当小腿上的“肉”被时，里面出金属制成的假肢，两条腿都是。
他又上衣，将身上的伪装去掉，黄色的皮肤下，竟然也是大片大片的金属假肢。
潘依航捂住嘴，吓得差点失声尖叫。
自己与方渐明亲热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发现他身上大部分都用了假肢，这太不可思议了。
潘依航突然间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耻辱的，自己与方渐明几乎零距离亲密接触，却一点也没有发现破绽。
原来那么聪明的潘依航到哪去了？潘传奇的孙女，从来都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女人，到底死哪去了？
强烈的耻辱感让潘依航几乎失去理智，她瞬间产生一个念头——不想再活下去，没脸再活下去。
她猛然起身跑向一个黑衣人，从他手上抢了一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眼泪唰唰流个不停，潘依航看了看哥哥，看了看林扬，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方渐明身上，她说道：“我曾经以为你是爱我的，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以为我的幸福就要来了。可是——”
她泣不成声，好半天才继续说道：“可是，我又一次当了傻瓜，我被你于股掌之中，却还满心欢喜的爱着你，对你付出全心全意。我太傻，我真的太傻了。”
“怎么，想死？”方渐明放下裤管，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淡淡道：“我不还没允许你死，你怎么可以死。”
“我的命，我作主。”潘依航拉开枪保险，对准了自己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