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匣子放到心玉鼻下。心玉只得做样子闻了一下,道:“娘娘手里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宝贝?你别太张扬,叫菱花她们看到又要暗中生事。”
“她们才不敢呢!”梅雪得意地说:“她们再欺负我,我就告诉贵妃,贵妃一定不饶她们。”
“放肆。”心玉低声斥道:“且不说贵妃身子不好,就是她身子够好,就该天天替你收拾烂摊子的?你不过是个宫女,贵妃替你出头一次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怎能指着贵妃过日子?别再有这种傻念头了。”
“我就随便说说嘛。”梅雪将香串戴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瞧,越瞧越喜欢。“我就不信他们看到贵妃这么看重我,还敢欺负我。”
“总之你留个心眼吧。”心玉懒得劝她,匆匆说道。
“对了,心玉姐,眠画今天和我说了一件事,真叫人不敢相信呢!”梅雪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旁人,才悄声在心玉耳边的嘀咕着。
“是眠画亲口说的?”那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心玉不敢轻信。
梅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把贵妃上回赏我的耳坠子送给眠画姐姐,她一高兴就告诉我了,还叫我别说出去,说沈嬷嬷不许他们泄漏消息。我本来也不信,就去打听了。正巧月室殿的陈美人这几日脾气坏得很,里面一个小宫女挨了好几次打,心里正恨着陈美人呢,亲口告诉我说陈美人是因为陛下翻了她的牌子却去了长信宫才生气的。”
“那,可有人能证明陛下当真做了那种事?”心玉只信了一半。
“当然有!静宜园管洒扫的小德子和我说那天晚上听到两声巨响,就是从长信宫的方向传过去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打雷呢!小德子你知道的,人最老实了。”怕心玉不信,她还加重了语气。
小德子的为人心玉比梅雪清楚,若是他敢肯定,此时大概也就差不离了。
心玉是个细心的人,她听完梅雪的话,也去找了小德子,听到了和梅雪说的一模一样的内容。权衡再三,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钱嬷嬷。
后宫最不惧雨露均沾,单怕皇帝为了其中某一个人做出一些反常的事,尤其那个人还不是自家主子。
钱嬷嬷又将这件事告诉了元千月。
元千月为姬杼缝制的夹衣快做好了,只剩繁复的花纹没绣完。她正埋头绣着花样,钱嬷嬷将“皇后矫情拒露脸,皇帝一怒拆宫门”的故事原样说了一番,只是那故事传来传去,到元千月耳里时已成了气死苍郁的版本:
皇后装病引走了皇帝,却又矫情地不肯打开长信宫宫门面见皇帝;皇帝忧心她是真的生病,多番求她开门无果,竟调用了禁军强行拆门。皇后得够了面子,这才肯大开宫门,亲迎皇帝进去;这样还不算完,她竟还当着众人的面和皇帝做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大秀恩宠,好教人知道谁也不配跟她抢男人。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行事比先皇后还不知羞,这后宫的事情可千万不能继续放在她手里了啊!”钱嬷嬷痛心疾首地说道:“真不知她会将整个后宫变成何等乌烟瘴气的样子,只望英明的陛下别被这妖精迷惑住了。娘娘万不可袖手旁观呐!”